没等江遥多问,秦言已抓住他的胳膊,不容分辩地拖着他去了另一处。
江遥满腹疑窦地接过笔墨,蹲下来将白纸铺在膝盖上,唰唰唰几笔一挥,写下了“婆娑”两字。
“去那里?”
碧水锁轻烟,无波亦无痕。
“它是谁?”江遥目光上眺,仍可见大片黑云如同阳间的幽冥兵马,吼怒翻滚着滚滚铺盖下来。
他是江遥,我也是江遥。
“谁?”
那层他如何也够不着的薄膜黑幕,就跟着这短短几个字,被卤莽的捅穿了。
“先过两界碑,再去九幽冥府。逛遍三界,总能找到你的来处。”(未完待续)
他压下骚动邪念,目视江遥,沉声发问:“这死人是谁?”
四周非黑非白,无天无地,仿佛处于鸿蒙浑沌之前,阴阳虚无当中。
“没甚么。”秦言摆摆手,“不管如何,时隔五百年之久,你我能再次相逢,这就是天大的丧事。哪怕是个钓饵,本少爷也照吞不误!走,喝酒去!”
尸身面带宁静的浅笑,被永久封存在光阴没法触及之处,哪怕颠末数百年之久,也会一向如此安好地在湖底躺下去。
“大罗金仙……还行吧,归正五百年前就找不到敌手了,也不好说有多短长。”秦言说着,俄然转头道,“我带你去一个处所。”
“……”
“又去哪?”
江遥跟在他身后,轻声问道:“大罗金仙很短长吗?”
“随便写几个,让我看看你的笔迹。”
他右手搭在江遥肩膀上,两人的身影在波澜如怒的滚滚沉云之下消逝不见。
“我带你去一个处所。”
“镜湖。”
此时仍能闻声外界电闪雷鸣,霹雷隆的雷声响不断耳。
“它在找你。”中间的秦言指了指头顶。
“来看一小我。”
此处不知是那边。
简短的话语,却如同一声响雷,重重击在江遥心口。
“他生前曾经是我的好友。”秦言叹了口气,道,“他跟你一样,姓江,名遥。”
他也是江遥。
秦言缓缓昂首,望着那夜空中集合过来的阴沉黑云,目光巍然幽远,露齿一笑,道:“走吧!犯了这逆天之罪,我们还是避一避风头的好。”
他说着说着,放声狂笑起来:“世人只盼着登临此岸,超脱苦海,歇在那真空妙有的极乐天下。实在哪有甚么极乐天下?我现在也称佛作祖,修成无衰无劫的大罗金仙,天上地下尽可去得,也不见得就真的清闲安闲了!独善其身又如何?五百年来,光阴已泯没了统统,我所熟谙的朋友,我所保重的女人,一个也留不住。就连大器晚成,被誉为天下第二的贺连山,也已经死去多年。你说,我修成个长生不死的大罗金仙,孤家寡人,又有甚么意义?”
江遥定睛瞧去,只见秦言所指的方位,湖底鲜明躺着一具尸身。
“我不喝酒。”
若上一次失手被擒,还能够说成有被偷袭的成分,但这回他已万分谨慎,成果竟没有任何辨别。明显以他的神通,今后一闪便几近能避开人间统统进犯,却恰好逃不过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抓,可见面前这道人的法力,即便不是天下无敌,也已经相去不远。
“江遥?”年青道人的脸上显出一刹时的错愕,哪怕以他遍观三界的神通,却也没推算出这段因果。他定定盯着少年,凝睇很久,口中喃喃叹道:“公然……公然是你。这诸天万界,连我也不能堪破存亡之秘,为何你独独能从循环中返来?”
江遥一头雾水:“写甚么?”
“上甚么钩?”江遥问道。
江遥心头微微一震。第一眼看到尸身的面庞,贰内心就涌出一股熟谙之感,仿佛与此人了解已久。但是细心去想,搜肠刮肚也忆不起这一世的缘分因果。仿佛有一道薄膜樊篱掩蔽了视野,横亘在半空,看似明显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捅破,却如何也触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