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他才沉声道:“当年的事……”
死人,河中漂泊着无数的死人,他们瞪大了眼睛,面无神采地望着天空,跟着水流飘零,不时地有船只被他们撞翻,死灵魂们尖叫着跌入河中,扑腾了一会儿便插手了他们的行列。
“不必了。”张铉将他拽归去,“队长如果连这么个小娘皮都搞不定,那他就不是我们队长了。”
又堕入了沉默。
好清澈的河。这是丁萱看到忘川时的第一个动机。这条河道和长江差未几,水流并不湍急,也不算波浪壮阔,只模糊能看到一个个旋涡,仿佛能将人间统统都卷出来。
河道滚滚,浪涛阵阵,远远地丁萱就听到了那三途川中独一的声音,离得近了,那种极阴之气更加凛冽。
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又撞到了一起,薛贺磊朝她笑了笑,她假装冷酷地别开脸,目光移到河中,心中有些不忿,为甚么她要怕他,那件事都畴昔那么久了,可只要一看到他的眼睛,她内心就发颤。
荒漠很大,这条路很长,薛贺磊一向走在他身侧,她偷偷察看,他一点阴气入体的症状都没有,也对,他是银龙传承者,谁见过龙被阴气入体了?
“活人和死人身上的气味都不一样,如何混入?”丁萱问。
忘川边开端了一场乱斗,灵魂们为了争夺乘船的名额攻击强大的死人。他们从母亲的手中抢过婴儿,扔进河中,乘着母亲伸手去捞的时候将她们踢下去;女灵魂用美色勾引获得船只的灵魂,当她们上了船,转眼便将对方推入河里。河边上演着无数人间悲剧,小舟还没有开船,河里已经浮着多量的灵魂,他们挣扎着,却始终没法爬起来。
“没甚么,你被死灵魂的怨念迷住了。”薛贺磊将跌落的大氅给她披上,“忘川河上怨气冲天,它们妒忌船上之魂,会利诱它们,将它们拉入河中。”
等等,那不是她的脸。
四人混进步队当中,三途川的气候阴冷森寒,不见一星半点的冰霜,却冷得让人直颤抖。丁萱晓得,那不是气候的原因,而是这里充满着极阴之气,有损生者的阳气,若活人误入,是对寿元有碍的。
熟谙的面庞,熟谙的身材。
“来。”他站在船上,朝丁萱伸脱手,丁萱额头上暴露一排黑线,我看起来弱到连船都上不去吗?
丁萱看了看薛贺磊,当初在山都会废墟里杀那只灭蒙鸟,就是用的这一招吧。
统统跌入忘川河的灵魂长生永久都没法分开,生生世世都没法获得救赎。
当小舟在岸边停靠稳妥,灵魂们抢先恐后地上船。每一艘小舟只能乘坐两名灵魂,死人很多,船只却没那么多。
丁萱保持着趴在船沿边的姿式,绝望地看着阿谁灵魂垂垂飘远。
别的二人都已披上大氅,只薛贺磊还是那一身迷彩,这大氅很明显是他的,丁萱赶紧脱手脱,被薛贺磊按住:“你披着。”
“如果要杀我,这把匕首不敷用。”薛贺磊握住她的手腕,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眼中的红光蓦地散去,她只觉一股阴气从体内溢出,浑身的力量都仿佛被人抽走,有力地垂着头,捂着本身的前额,脑中混乱一片:“我刚才……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