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是非多，总想着是是非非，当然就瘦了。”郦书雁笑了笑，调侃紫藤，“你倒是圆润了很多。”
郦国誉微微点头，拈着髯毛说道：“那就好。想来新皇和太后娘娘都对我郦家非常对劲。”
“是父亲叫你来的？”郦书雁问道。
“父亲毕竟支撑了皇上，皇上不会不念这份功绩的。”郦书雁道。她在内心悄悄接上了一句：哪怕兔死狗烹，也是好久以后的事情了。
郦书雁想贵妃暴虐的手腕，不屑地嘲笑起来。
锄红笑道：“是。老爷一向等着大蜜斯返来。他说大蜜斯一返来，就请去见他。”
她说完这句，便绕过影壁，进了郦国誉的院子。郦碧萱气得顿脚，却又扯到了伤口，大喊小叫一阵，才被丫环扶着，歪歪扭扭地走进了正院里。
郦碧萱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乙未年的辛丑日，必定是一个非比平常的日子。先是贵妃的母家――周家谋反，被合族肃除；后是贵妃自缢于宫中。最后，天子以大哥体衰为由，钦定秦王即位，本身师法李渊，自称为太上皇。
“那就好。”郦碧萱吁了一口气。她最怕的不是郦国誉的奖惩，而是郦国誉的放弃。
“蜜斯！”紫藤不满地嘟起了嘴，“我们在等甚么呢？”
上了马车，郦碧萱迫不及待地把车帘一甩，隔断了旁人的目光。她又羡又妒地看了郦书雁一眼：“郦书雁，你也不要太对劲了。你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我等着看你运气不好的那天！”
这几天，贵妃把打算失利的启事全都归结给了郦碧萱，每日变着体例折磨她。郦碧萱越是哭着告饶，贵妃就越是让人狠狠地打。
郦碧萱气急废弛地往中间扫了一眼，恰都雅见郦书雁冷酷的神情。她的火气一下便冒了出来：“你在幸灾乐祸，是不是？”
闻声郦碧萱的声音，郦国誉的神采立即冷酷下来。他转过身，厉声道：“跪下！”
“我没有阿谁闲工夫。郦碧萱，”郦书雁闭上眼睛养神，“你到底上不上来？你不上来，那我现在便叫车夫把车赶回郦府去。”
郦书雁似笑非笑地看了郦碧萱一眼。郦碧萱被她看了一眼，只感觉满身发冷，像是心中的奥妙尽数被她看破。
一炷香过后，郦碧萱终究被一个宫女搀扶着，走到了郦府的马车边上。那宫女在马车中间跪下：“郦蜜斯，您踩着奴婢的后背，就能上去了。”
“先贵妃是个得志的小人。”郦书雁开口说道，“父亲，莫说碧萱在做女官时出了这么大的‘忽略’，就算她只是当个平常的女官，恐怕也逃不了贵妃的打。”
“哦？”郦书雁展开清澈的眼睛，斜睨了郦碧萱一眼，“你晓得我们是那里不一样么？”
不久之前，这还是只属于她的报酬。郦书雁嘴角扬了扬，眼中毫无笑意。
“没有。”郦书雁答道。
两天以后，郦书雁换下了女官那不辨男女的衣裳，穿上了婀娜多姿的秋装，在郦府派来的马车上坐定。
郦书雁闲闲地靠在车窗中间，看着郦碧萱尽力地抬起脚，却始终踩不上那宫女的背。
郦碧萱费了半天的力量，才从车高低来。闻声锄红的话，她不甘心肠问道：“那我呢？父亲有没有提起我？”
“我不看甚么。”郦书雁冷冷道，“你还不快点去父亲院里，在等甚么？”
“雁儿，你返来了。”郦国誉瞥见郦书雁，立即热忱起来，“这两天，宫里没甚么让你难为的事吧？”
闻声这个题目，郦碧萱眸子乱转起来，不敢直接答复。
郦国誉可贵从郦书雁嘴里闻声一句让他顺心的话，不由大为对劲。他正要说话，却被一个娇滴滴、脆生生的少女声音打断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