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慕容泓眉眼不抬道。
“嘿,你个死主子!敢说我缺德?”长安抬起一脚作势要踹他,问“你到底去不去?”
慕容瑛卸了钗环坐在镜前, 寇蓉站在她身后为她揉肩。
长安到内殿时,慕容泓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张纸。
长安汗毛一竖,回身就走。想想她也是有病,每天来吃嘉容和赢烨的狗粮做甚么?难不成还希冀‘狂吃狗粮三百碗,不会出产也会撒’?呸,跟谁撒?
“你如何回事?”慕容泓看他。
她顿时闭上嘴,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这封信要给嘉容吗?”
长安抱着爱鱼来到外殿, 忽想起逗猫棒落在猫爬架上了,便又折归去取。走到内殿门口时,却听里头无嚣对慕容泓道:“陛下不该与主子如此玩耍。岂不闻,为人君者,亲贤臣而远小人,则国运昌隆也;亲小人而远贤臣,则国运倾颓也。此乃先贤留下的警世名言,望陛下能服膺。”
慕容泓等了一会儿,抬眸一看,长安还在原地。
“看这运笔陈迹如此灵秀,写这幅字的定然是个不栉进士。”长安接着道。
“唔,也不必然。听闻这盛京的燕云八艳个个都精通书画,说不定这幅字就出自她们当中或人之手。才色双绝,难怪能成大家追捧的名妓了。”
慕容泓有些兴趣勃勃道:“朕晓得了。禅师,你说得公然没错,朕是天子,就算还未亲政,只要占住理,便刁悍些他们也不敢冒昧。昨日朕……”
“甚么事?”她跟着长福阔别了内殿门口,问。
长福听完,瞠目道:“安哥,这、这不铛铛吧?”
慕容泓道:“你戏弄无嚣的事朕确是饶过你了。现在这顿打,是罚你竟敢摸索朕。”
长安忙乖觉地叩首道:“谢禅师拯救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如何了?”慕容泓问。
殿中慕容泓用膳的桌上放着一碗青菜豆腐汤,只剩小半碗了,一条猪舌大喇喇地躺在碗底。
郭晴林批示着的长命和长福来拉长安,长安却蓦地扑到无嚣脚下,扯着他的衣袍下摆求道:“无嚣禅师,主子有眼无珠获咎了您,主子知错了,下次再不敢了。请您大人大量谅解主子这一次。削发人慈悲为怀,求您为主子向陛下求讨情吧。如若不然,一旦此事传将出去,陛下自是无人敢诟病的,可您岂不是要落个因为一条猪舌废人一双腿的罪名……”
这主子长了一双小手,手掌小巧骨节纤细,从指根到指尖线条如葱段普通顺滑,掌心肉嫩皮薄纹路清楚,一看就是从未干过甚么粗活的手。
长安谨慎地看他一眼,点头道:“不晓得,归正,感受不是甚么好药!”
回身刚溜了两步,她又停下。不可啊,她若躲了,长福和给这秃驴筹办午餐的厨子必受连累。若本身犯下的事让别人去背锅,今后她还能如何服众?
“陛下,是主子让人在无嚣禅师的汤里放猪舌的。”长安走到慕容泓跟前跪下,抬头道“主子一时猪油蒙了心,请陛下恕罪。”
“又不是甚么御笔亲书,留着也卖不了好代价,主子不要。”长安一边说一边瞄慕容泓一眼,见后者正以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她,她忙道‘主子现在就把这封信给嘉容送去。”
“太后, 瞧您现在的气色,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这白露到底是有些本领的。”寇蓉看着镜中慕容瑛那张容光抖擞的脸,心中悄悄生疑。
还未走到甘露殿前,远远就见无嚣提着只食盒去甘露殿了。
长安一阵心虚,外强中干道:“陛下您莫不是弄错了,主子哪儿摸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