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既有这个心，何不替我在陛上面前美言几句？你一句话，怕是抵得过我写一百封信。”周信芳目光从她脸上落到了她身上所穿的那袭披风上。
“这位是谁啊？”长安问一旁的葛月江。
谢雍惊了一跳，道：“查抄莲溪寺？莲溪寺但是皇家寺庙。”
长安来到大雄宝殿前，看到里头挨挨挤挤的尼姑，唇角冷冷一勾，道：“里头多挤啊，把人都带到外头来透透气。”
“阿谁王进宝长甚么模样？”她问钟羡。
长安站在殿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世人，目光沉凝面若冷玉，在一片寂静中缓缓道：“佛门本是平静之地，不想在尔等手中却沦为了杀人调包的污糟之处。你们人多，杂家懒得一个个去审，从现在开端，你们就给我跪在这里，主动交代，供应线索，告发旁人，都能够免于科罚。如若不然，每半个时候就往指甲里钉一枚竹签，待十根手指钉满了，还不交代的，就从小指头开端一节一节地切起，十根手指切完了还不交代的，就临时信赖你们是无辜的。”
“尹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长安对他态度格外热络。
她畴昔翻开窗户一看，是钟羡站在外头。
钟羡看到她身上的披风便是一怔，后见她眼底泛青一脸蕉萃，觉得是昨夜醉酒没能歇息好的原因，便将披风之事丢至一旁, 歉然道：“明天真是抱愧, 若早知我爹会来找你, 我会劝止他的。”
“不知尹公子在那里高就？”长安笑眯眯地问。
长安闻言回身，一名少女分开人群走了出来，她定睛一看，来者不是旁人，倒是被慕容泓觉得太后念佛祈福为由发配到这儿来的婕妤周信芳。
“我就是要你替我去说。”周信芳忽凑过来道，“如若不然，我就把你的奥妙抖出去。”
“看你血气不敷, 吃点阿胶或许能好些。”钟羡道。
长安皮笑肉不笑，道：“我们这些给陛下卖力的，还怕她们那些给陛下念佛的不成？让葛月江跟我去，他我还用着挺顺手的。”
“天然是能让你掉脑袋的阿谁。”周信芳转过身背对长安，捏了捏粉拳，道“我要回宫，我必然要归去。”
钟羡已有好久未曾见过那王进宝，也记不大清了，便大抵描述了一下那人的表面。长安实在也记不清那王进宝的边幅了，只记得他前排上面的牙齿有一颗豁牙，问钟羡，钟羡说他见到的王进宝并不豁牙，长安便知进了钟府的王进宝八成是假的，而真正的王进宝……了局不难预感。
长安昂首，道：“娘娘的话令主子费解了。娘娘所托之事过于严峻，奴秀士微言轻，实不敢大包大揽，保险起见，还是请娘娘修书一封，让主子替娘娘转交比较稳妥。”
周信芳在大殿一角站定，从袖中抽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对长安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安公公，我有一事想要奉求你。”
葛月江道：“还在查对名册。”
“那娘娘可修书一封，主子可为娘娘转交陛下或者太后。”长安不假思考。
长安思疑了一瞬，蓦地想起罗泰身上那股檀香味，心中不由一凛。她能想到罗泰与莲溪寺有关，却未曾想过王进宝在莲溪寺会出事。
“你的任务只是劝说陛下让我回宫罢了，至于我回宫后是好是坏，与你无关。陛下的手腕我已经领教过了，天然不会笨拙到用此事来威胁你为我效命。”周信芳侧过脸道。
长安笑道：“周婕妤谈笑了，仆人之间的事，哪有主子置喙的余地？”
僵了一刹，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收回击绕着长安转起圈来，口中道：“你这个主子，不但能与陛下朝夕相对，还深受陛下宠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