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日来此之前,她已向朱祐樘提过要求,放过荆王的季子朱祐檩。想到那张看似暴躁却老是充满纯真的小脸,李慕儿的内心稍感欣喜。
戴珊与马骢面面相觑,明显也同李慕儿一样惊奇。荆王所犯之罪,杀一百次都不为过,皇上就念在他是皇姓远亲,便要恕他无罪?
一日晌中午分,朱祐樘没有昼寝,也没有屏退李慕儿,召了戴珊与马骢入宫,扣问荆王的审判成果。
“大人,此刑虽仅次于正法,实施起来却怕不当。”马骢彬彬有礼,劝道,“监狱之久,易生变数。即便是我锦衣卫狱,也不能完整包管,一辈子不出差池。就回京途中那群救援荆王的黑衣人来看,荆王在外另有翅膀,如果再来劫狱,又是桩费事事儿。”
李慕儿瘪瘪嘴,愿意说道:“微臣有一体例,不知可不成行……”
朱祐樘悠悠看向李慕儿,“女学士,你可有何设法?”
两人点头。李慕儿倒是一惊。的确,刚回宫那日,萧敬禀报太皇太后去见荆王……
莫非是太皇太后要包庇他?
“只是,极刑可免,活罪难逃。你们感觉,如何判最为合适?”
可荆王明显已经再没有才气伤害那个。他虽霸道放肆,李慕儿却看破他是个外强中干之人。现在身边出主张的部下都不在了,能放肆的本钱也没有了,他就像是被剔了鳞的鱼,再难以硬气。
杀也不可,关也不可,放逐甚么的,更是给了翅膀机遇,更不成行。那还能如何罚?
和李慕儿当月朔样,世人皆觉得,荆王论罪当诛。
不过他们不会推测,朱祐樘有多仁慈,“见潚悖违祖训,灭尽天理,伤害骨肉,渎乱人伦,获咎于六合祖宗。诸王议其罪大恶极,当置于法。本日众亲王、文武大臣及科道官又交章劾奏,论法当正法。但念亲亲,不忍加刑。”
却听朱祐樘持续命令道:“但念亲亲,不忍加刑,从轻曲宥。今将荆王见潚,削去王爵降为庶人,锢于西内。至于荆王府的那些教诲官员及部下,阿顺巴结,误事误主,致王犯法,俱免除之!”
西内李慕儿是待过的,羊房夹道、内安乐堂,那处所爹不亲娘不爱,是非功过无人体贴,生老病死无人问津。加上总归是在大本地界,要劫荆王出宫,只能从紫禁城进入,可谓难上加难。
本来,当日李慕儿便是提出了这个发起:锢之西内。
“马骢说得没错,”朱祐樘颌首,拧眉道,“何况太皇太后的意义,恐怕还要顾及皇家颜面,囚在狱中,毕竟肮脏……”
不晓得是不是郑弓足的糖梨羹当真起了感化,还是李慕儿的用心打动了朱祐樘,他的咳嗽垂垂减缓了很多。
至此,李慕儿觉得,荆王的事总算告一段落,能够安下心来……(未完待续。)
世人脸上起了异色。
那字字珠玑,仿佛让她回到了王府,重新感受了遍何氏与茆氏的悲苦。
朱祐樘悄悄听完他们的禀奏,半晌才开口道:“你们也看到了,那日太皇太后亲身去了锦衣卫。”
李慕儿以女官身份随行,朱祐樘不肯再让荆王看到她,遂将她藏在了人群以后。
对荆王,李慕儿心中唯有讨厌。几个月以来,她虽并没有向朱祐樘探听过,会如何措置荆王。但私内心,她觉得荆王必然难逃一死。
而荆王一案的审判,也迎来了最后的关头。
当看到荆王发髻混乱、浑身狼狈地朝朱祐樘走去时,李慕儿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惧意。
这倒是有能够的,毕竟荆王罪恶虽大,却顶多只是有损皇家名誉,与当初李慕儿所料通敌叛国,可不能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