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舒缓了后,冷风一吹,秦少爷仿佛复苏了几分,望了眼不远处的凉亭:“不如我们畴昔坐坐?”
秦少爷抬眼朝外瞟了一眼,一个蓝衣仆妇的身影在远处一闪而没。
两人跌跌撞撞地朝换衣处行去。
另有筵席?
不过乡间来的一个穷小子,连稍大些的场面恐怕都没见过,凭他这一张舌灿莲花的嘴,只要摆明短长,略加勾引,还怕那小子不“弃暗投明”?
“不过那头筵席已开,诸位若还要纵情便只能移步了。”木靳缓声带笑,客气有礼却也不乏靠近。
筵席厅席开数围。
另一人呵呵一笑,不觉得意:“我当是谁,本来是这等身份。不是我说,此人也值当你如此?”
“风俗。”穆清面不改色,一副老诚恳实作答的模样:“木家也很好。”
这回穆清答复的内容丰富了些,摇了下首:“没出去走过,就来的路上看过,王都很好。”
秦少爷也笑意吟吟地望着穆清。
穆清神采无变地看他一眼,脸上仍然保持笑容:“秦兄怎坐此处?”
夜风习习,四周花木扶疏,天井精美,端是一副夏夜美景。
三人只当秦少爷是因自个儿请来的人被扫了脸面连带也觉着自个儿被落了面子而不快,几人自来熟悉,说话也随便,故而就算看出了秦少爷不欢畅,也没当一回事儿。
实在喝得很多,连自来海量的秦少爷也觉自个儿脑袋有些晕乎,穆清还是那副神情,面上虽也有微醺之色,但那双桃花眼却愈发明亮。
穆清又笑了一下,唇微动,秦少爷只当穆清要接话,顿时目露光彩等候,谁知穆清唇只微掀了下又闭了归去,只唇边笑容带出些似是不知该说甚么的羞怯感激之意。
看来只能兵行下一着了。
秦少爷极是豪放一笑:“方才还没喝完,可贵能碰上石兄弟这般好酒量又豪气的,兄弟我岂舍得放过?本日定要饮个纵情才是!”
你不说话老子如何接得下去?
秦少爷的心中天然也是轻视穆清的。
穆清唇角扬起一个弧度,一笑点头:“好。”
“很好很好”,又是“很好”,除这句就没别的词儿了么?
可儿家即便就是个草包,也架不住人家长了一张好脸啊!
满怀等候的秦少爷顷刻噎住。
说完这句,木靳不待其别人回话便将视野转向穆清暖和道:“表妹夫不如与我同去?”
“烦请石兄弟――”秦少爷起家摇摆着抓住穆清,话还没完便节制不住,下一刻,“呕”地一声吐在穆清前襟之上。
穆清先是神采呆愣,继而显出一脸惊色。
望了眼已在主桌落座的木靳,秦少爷心中再度晒然一笑。
你一杯我一盏,不知不觉筵席过半。
穆清无一不允,持续搀着他,一道去往凉亭落座。
按捺下心中的无语,秦少爷也懒得迂回了,用余光四下扫了下,又侧耳听了听,朝穆清暴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石兄弟,你我兄弟一见仍旧,这两回下来也算是投机,可对?”
穆清坐在角落里只要寥寥三四人的一桌。
穆清一笑,扶住他起家:“恰好,我也想去,嗯,同去就是。”
穆清一怔,心生烦恼。
他话都递到嘴边了,是个明白人这时都该问“如何个好玩如何风趣”法,才对么?
秦少爷引话引得辛苦,连脸上笑意都有些生硬了:“如许啊,不如他日我做东,请石兄弟去几处好玩的处所玩玩儿,这王都可有很多风趣好玩的之处,石兄弟若不见地一番,真真可惜!”
秦少爷满心不快,却也不便利暴露陈迹,只扫了几人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将人请来你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好生接待便是,一个个做出那模样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