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河，这名字获得好生贴切。”放下扁担，穆清望着面前的气象，面上满满叹服之意。
沈霓裳卖力蒸药材，穆清则卖力烘干。
“放我下来。”沈霓裳又拍了他肩头一下。
将箩筐洗洁净，两人带着洗濯洁净的药材回到木楼，遵循阿兹交代的体例，将药材上笼蒸半刻钟，然后再分批烘干。
手一触到河水，穆清便神采一整，微微蹙眉。
穆清笑笑，也从速上前帮手。
穆清闻言，眼中希翼亮光更甚。
沈霓裳抿唇莞尔，将箩筐中的红景天取出一部分放在岸边，开端洗濯起来。
阿兹收回视野，垂眸暴露一个浅含笑容。
沈霓裳闻言一顿，低头看了下，浸泡在河水中的一双手，全部手掌连动手背都有些发红，看上去似是被冻着的模样。
两人各司其职，共同默契，效力天然也就高了很多。
“今晚有玉轮，我们去看宝镜翡翠――好不好？”穆清语声等候。
“这不算甚么，宝镜翡翠，有玉轮的早晨再来看。”阿兹忽地淡淡一句。
穆清刹时眉眼放光，快步走到沈霓裳身前蹲下，不待沈霓裳反应，下一刻，就将人背了起来，脚步轻巧朝外走。
“我不畏寒。”沈霓裳朝穆清一笑，又点了下头表示朴拙，“真的，我一向都不如何怕冷。”
但是她并不感觉如何冷。
穆清愣了下，转首看向身后的峭壁和河水，蓦地反应过来，指着那峭立如镜的指天石壁：“这山叫宝镜山？”
午后不久，两人便洗濯完成。
沈霓裳走到白日里的那块平坦的大石上坐下，回顾一笑，几分嫣然：“过来坐吧。”
尾音未落，人已经去得远了。
沈霓裳带着笑意看了仍然背对他们的阿兹一眼，朝穆清悄悄含笑点头。
湍急的河水仍然故我的百折不挠拍打着河中的巨石，水花四溅中，银珠明灭，高高丢弃，再轻巧落下。
这河水看似翠绿敬爱，但手一入水，冰冷之意便刹时渗入肌肤，竟然另有几分砭骨之意。
阿兹拿着药材的手一顿，渐渐转首看去，正都雅见沈霓裳似好气又好笑般用手悄悄拍了下穆清的肩头，但下一瞬，两人交叠的身影就消逝在后门口。
宝镜翡翠？
他不是擅于言辞之辈，想不出更好的词来描述，只能如是简朴而直接的歌颂。
一炷香不到，两人已经回到了白天逗留的翡翠河边。
线路已熟谙，穆清提气而行，速率天然缓慢。
本日十月初九，一弯上弦月斜斜挂在天涯。
约莫是为了炮制药材，后院的灶房有两个大灶。
三尺见方的石头，恰好够两人依偎并排而坐。
许是离天幕更近的原因，明显只一弯浅浅的弦月，月华竟也不输满月普通，莹润洁白的月光亮白落在河滩山壁之上。
笑意虽浅，但平平无奇的脸孔在这个笑容下，却显出了一抹平素绝难见到的和顺斑斓来。
幸亏比起前两日，洗濯相对还是要轻松一些。
“真都雅。”
乱石峭壁耸然不动，桀骜向天，下方奔腾的河水却似无数撒着欢儿的骏马，抢先恐后，欢乐腾跃飞奔向前。
一静一动，相映成趣。
穆清很快偏首朝沈霓裳看去，沈霓裳倒是行动轻巧而敏捷，身侧平坦的大石上，已经放了好几根洗得干清干净的红景天。
“但是你的手……”穆清拧眉。
见沈霓裳确切神情自如不似假装，穆清心中虽另有些担忧，但也只能按捺下。
正在收拢药材的阿兹没转头，却淡淡插了一句：“要去就趁早，沟上已经落雪了，过不了多久，雪便会下到沟口，想看也没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