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军见状纷繁收回大喊,新一轮箭矢如暴雨般密密麻麻投向平原,竟将疆场上步兵前锋阻得硬生生一顿。李敬业见状愤然猛勒马缰,大声大吼:“前锋军听令!一人后退全族皆斩,随我冲!”

李敬业一抹前额鲜血,不顾性命地催马前趋,横里却伸出一只铁钳般的手把他挡住了,继而一道沉稳有力的声声响起:“右翼马队听令!”

守军纷繁作鸟兽散,有的连弓箭都放手扔了,而更多人还没跑两步便被乱箭射中倒地,抽搐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声气。

李敬业猛地抬眼,却见是银铠黑马的单超,将重逾百斤的钢铁战戟横挥而起,直指城楼:

面前这一幕并不陌生,乃至另有几分熟谙。在兵马戍边的冗长光阴中他无数次经历不异的疆场,而独一分歧的是,这是百姓热血第一次洒在大唐的边境上。

此次屋内令人堵塞的沉默保持得更久,门外单超面沉若水,很久才听薛仲璋开了口,声音中充满了劝诱,倒是对李敬业说的:

英国公固然出身权贵且高官厚禄,但本人参军多年,行事风格不但不讲究另有点糙,就用胡饼卷了几块羊肉一边吃着,一边坐在屋里跟智囊魏思温、薛仲璋等人说话。单超走下台阶,刚要伸手扣门,俄然就听内里传来薛仲璋的声音:

“无辜百姓妻离子散,这类战祸既伤天和又伤人伦,当然要越快结束越好,此乃其一。”

半晌后,惨叫此起彼伏,城墙上尸身被接二连三地抛下来,在地盘上砸出漫天沙尘。

旬日前,英国公李敬业亲至扬州,斩杀扬州长史陈敬之、录事参军孙处行,掠取粮仓、分出兵器,以一篇千古垂名的《为李敬业讨武曌檄》传遍江都,四方郡县皆倾囊来投。

“啊啊啊——”

单超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兵士顶着箭雨爬起来,踉踉跄跄持续冲去,但是城墙顶端再次射出铺天盖地的利箭,当场将一批批人射死在了阵地前!

李敬业考虑半晌,没话找话道:“这一起来看将军领兵作战,勇猛刚毅用兵如神,方觉受益匪浅。本日若不是将军及时肃除箭点,步兵必定不能及时破开城门……”

“待会就去,”单超淡淡道。

“本日薛仲璋以言语勾引劝诱,几乎令我犯下大错,幸而将军脱手判定,替我诛杀了那包藏祸心之人,李某心内实在感激不已——”

“其二,不知英国公家小如何,但我是有妻室陷在长安城中的。七夕节快到了,将心比心……我只想尽快踏平长安,进城去跟老婆团聚。”

守门兵士面对这群士气正旺的虎狼之师早已吓得哆颤抖嗦,为首小队长刚勉强壮起胆量收回吼声,便被劈面一支利箭贯穿了喉头!

说话停止至此,李敬业这才谨慎翼翼地提出了那要命的一茬:

“传令全军,明日起出兵洛阳。”

李敬业目瞪口呆,双手不住颤抖,半晌没法移开与死人头相互对视的目光。

守城的最后一点兵力都崩溃了,各处狼籍,烽烟满城,很快远处城东刺史府都冒出了滚滚黑烟。马队们仓促漫衍保卫和搬运兵器,而单超一人一马,单独前行了几步,微微喘气着站在了大街前。

屋内寂静数息,薛仲璋沉声道:“自古洛阳难以攻打,当年李密与杨玄感等人便是例证。依部属之见,只要我们拿下了常州和润州,便可顺理成章向南扩大,而金陵有长江天险,足以让我军恪守……”

单超眼底闪现出一丝嘲意:“英国公。”

“薛仲璋勾引英国公背叛李唐,包藏祸心,胆小包天,现已被尚方宝剑诛杀。”单超俊挺的面庞没有一丝神采,剑眉之下双目如同寒星:“英国公,不必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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