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见德阳面上暴露的伤与清澈的眸中荡过的浅淡波纹,心中微微有丝欣喜。不管如何,为了大凰朝,她的夫君梁永杰以身殒国,身为大凰朝的德阳公主,如果没有涓滴痛意,让他们情何故堪?

德阳凤眸敞亮,锐芒流转于清波之间,隐含几分严肃厉穆:“前些光阴我本身难保,兼顾乏术,未能及时记念梁大人,心中不安,本日,总算是全了情意。还望梁府高低勿怪。”

德阳持续道:“现在已是大商朝,秦家的天下。细数新帝即位数月,凡是反他的,哪个不是被处以极刑?若情节严峻,乃至满门抄斩。纵观朝堂之上,反他的以文官居多,武官倒都是服他的。想必文官未曾见过他在疆场上厮杀的一面,便对他少了畏敬之心。他血洗朝堂,也有树威之意。不过,这数月间,他从未曾动过梁府,夫人可知何意?”

如此客气谦善,另有谁敢见怪?

“梁夫人此言差矣。”德阳笑得温婉,但那浅浅勾出的笑意中,透着几分痛苦,这是她没法掩蔽的狼狈,一旦被人提及,就仿佛拿锥子刺开方才结疤的伤,血流如注。

梁夫人的手微微一颤,她是不怕死的,但是她已失了夫君,只余两子,宗子方才及冠,右子尚为黄口,她就算想要对峙夫君的遗志,也不得不为本身的孩子考虑。

她也曾想过要保全梁府,觉得不让儿子再走宦途,紧闭府门就能救下全府,现在看来,她竟是天真的过分了!

梁夫人亦赶紧站起来伸谢,口称不敢。德阳观其去处,知其与其夫豪情甚好,梁大人忠心大凰朝,且德阳对其有拯救与知遇之恩,是以梁夫人在她落魄后仍然恭敬有礼,遵之公主之礼,这也算是极其忠心的表示。

德阳叹了口气,看了眼梁瀚文,内心道,这个孩子看着年青,倒是个心性洁白通达的,看事情比他娘亲透辟。

德阳顿了下,尽力隐去凤眸中的痛意,才持续说道:“我来此地,一来是为记念梁大人,二来是为梁府谋些前程,三来,是为天下百姓。”

梁夫人完整怔住,这段光阴因夫君出事,她全部心机都在哀思当中,并不晓得朝堂表里产生了何事,此时听德阳道来,只感觉毛骨悚然。

并且前些光阴德阳公主的景况,他们岂会不知,那里会心存怨念。

“也是天意不断梁府,时价汛期,梁大人管理水患向来是朝中第一人,新帝不敢将梁府高低一并连累,也是看着这汛期的原因啊。”德阳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对濯濯的墨眸中模糊漾出层层浅痛,又极快的散尽,规复了安静,“若梁府执意不肯屈就,新帝还留着梁府做甚么?”

梁夫人微怔。

德阳持续道:“我来梁府,并非为了新帝。非论前朝旧事如何,现在我与他已势同水火,断不会为了他来讲服梁府为新朝卖力。我来,亦是为了江南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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