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怒斥令小宫女更加惊骇,只不断的叩首,空中咚咚作响,恐怕再磕下去就会出血。

“啪!”

但是秋灵看动手里的金步摇,那摇洒的流苏上镶着的艳红鲛珠更加的沉重,仿佛还模糊充满着浓厚的血腥味,那里另有刚才那流光溢彩的惑美?

秦兮儿想到这里,唇畔的笑意渐苦,她凤眸微垂,又看了眼那嵌了血鲛珠的金步摇,淡然的道:“就它吧,挺标致的。”

秋灵看着地上的一滩水渍和跪倒叩首的小宫女,神采极其丢脸:“你这个丫头如何回事?不晓得明天是甚么日子吗?一大早的找倒霉!”

诺大的宫殿死寂无声,秦兮儿身后的几位宫女都停下了行动,满脸的震惊之色。

“公、公主,实在贵重的头面还多得是,陛下赏了好多呢,我们要不……”秋灵结巴的开口,俄然不肯用凄美又残暴的血鲛珠。

小宫女赶紧跪倒在地,吓得浑身颤抖:“奴婢该死,求公主恕罪!”

只是就算秋灵不问,秦兮儿也会持续说下去。

玉瓷杯盅落地,碎瓷四溅。

但秦兮儿心中却明白,如她那样的小丫头,俄然听到如许的故事,定会惊骇,失手打翻杯子也属普通。

记得兄长才方才踏上金銮殿时,她曾获得过他的承诺,婚姻大事由她本身做主,可短短数月间,他就改了主张,要她远嫁和亲!

人,果然会变啊!

“若想获得血鲛珠,就要将被抓住的成对鲛人分开绑着,然后在雌鲛的面前,将雄鲛的心活生生的挖出来,再将雄鲛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直到他身上的血流尽而死。”秦兮儿的语气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春季里的深水,不带一丝波纹,“如许,雌鲛就会因肉痛至极,流出鲜红的血泪。越是痛苦,血泪的色彩越是敞亮剔透,以是,为了获得最美艳的血鲛泪,人们会无所不消其极,这就是血鲛珠的来源。”

秋灵还欲说甚么,秦兮儿看她一眼,阻她开口,又持续道:“又不是两军对垒、冲锋陷阵,碎个杯子视为不祥,现在不过是要本宫去主持秋堂,又能有甚么?你不必当真,看她年纪不过十2、三岁的模样,独安闲这诺大的宫里,已是艰巨,不必难堪于她了。”

秋灵听她这么说,也只得作罢,至于那丫头为何会打碎瓷杯,谁又会去体贴?不过就是粗心粗心。

秋灵微怔,过了半晌才想起,公主所说的青凰就是旧朝的德阳公主。

岂能大家如她般,十岁时就已随兄长出征,交战杀场?

秦兮儿叹了口气,有力的摆摆手,淡淡的道:“起来吧,也无甚大事,不过一个瓷杯罢了。”

但她话未说完,就听秦兮儿开口道:“不必,若无这六颗珠子,怕是压不过青凰的风采。”

她从小就佩服这个嫡兄长,母亲死的早,父亲亦被人谗谄至死,她的童年几近只要这个亲哥哥,若非放心不下她,秦子月也不会在她年仅十岁时,就带着她出征。可见二人的兄妹之情多么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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