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青悄悄笑着,起家走到席前拣起一匹匹散落一地的锦缎,谨慎地卷起来交与金玲捧好,口中道:“本日我去东市绸缎庄买衣料,几乎与那吴瑶娘打了照面,若不是周国公出面,只怕已是起了争论。周国公见我单独一人出府,便问了慕娘与婵娘如何未曾同业,还说绸缎庄里有几匹上好的衣料,叮咛我转呈两位娘子,许是怕送来的人说的不明白,以是这衣料才会送与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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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向沈安青无法地笑着,不断陪着不是:“阿婵年事小,夙来性子直,你莫要怪她,我这就劝了她走。”
闻声而来的窦大娘子神采大变,忙上前拉着二娘子低声劝道:“阿婵休要混闹,周国公送了衣料与青娘,必定是有启事的,你这般倒是作何,岂不是叫青娘没脸么!”
沈安青头也不抬,道:“我不过是寄住府上的孤女,又岂敢与二娘子计算,大娘子不必担忧,请回吧。”窦大娘子碰了个软钉子,有些讪讪地走了。
她抬眼安然望着窦二娘子:“婵娘若不信尽管瞧,我早已买了一匹瑞锦做衣料,又如何会再送了衣料与我。”她指着还未被采容收进箱笼的那匹素面瑞锦。
沈安青喝住了采容和要去捡起地上散落一地布料的金玲,冷冷看着窦二娘子,任她热诚着,早就推测贺兰临叮咛人送了衣推测窦府,这二娘子必定是不依不饶的。
沈安青垂着视线:“二夫人言重了,我不过是蒙二夫人恩情接到府里暂居的孤女,天然吵架都由得夫人,只是周国公乃皇族勋贵,如果说出甚么流言流言只怕是要惹来官非的,还望夫人慎言。”
本来她是在等窦老夫人和大夫人的动静,谁料先来的倒是二夫人何氏。何氏还未进门就大声呼喝着:“青娘,青娘,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二夫人吃了一惊,心中暗恼,好轻易揪到这小娘一个由头,只需闹上一闹坏了她名声,不愁老夫人不嫌了她,到时便可让她循分守己去了西苑。不料情势大变,叫她措手不及。
沈安青直起了身子,冷冷望着何氏:“二夫人是打那边听来我与周国私有干系,又做出了甚么没脸没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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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不料还被沈安青暗里经验了一番,恼又恼不得,无从发作,只得咬牙忍着,说了几句憋着一肚子气走了。
窦二娘子见她言之凿凿,又的确有一匹新买的瑞锦衣料,不由地信了,嘴上倒是半点不肯饶地:“既然如此,为何你不说个明白,莫不是要贪了这衣料去?”
沈安青嘲笑道:“本来二夫人还记取是我表姑母,只是我却不明白,连老夫人与大夫人都未曾说过我做了甚么坏了端方不要脸面的事来,二夫人倒是问也不问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喝骂起来,更是言之凿凿说了这些无凭无据的话,若非我晓得二夫人是担忧我,只怕要觉得是成心坏我清誉了。”
沈安青别开眼去:“二夫人怕是动静得的晚了,那衣料是周国公叮咛我转送与大娘子和二娘子的,方才两位娘子已经取了去,如果照二夫人的念想,只怕是府上两位娘子与周国私有甚么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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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二娘子咬牙叫侍婢抱了那些衣料便走,窦大娘子过意不去,向沈安青低声道:“青娘,实在对不住了,阿婵只是一时愤恚,并无歹意,你莫与她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