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瑛娘看了一眼与张五娘吵在一处的窦二娘,微微点头,倒是道:“我只觉着不似是婵娘所为,她的性子不是个会如此拐弯抹角的人。”她目光沉沉望向障房里,“驯过的山猫凡是不会让生人近身,只要不时豢养的人才气解了它的锁链。”
崔奕扫了一眼那几位贵家娘子,走到沈安青与赵瑛娘身边:“沈娘子本日怕是受了惊吓,早些回障房歇着吧,还请赵娘子多多照拂。”他望着沈安青颠仆在地擦破的手腕,目光有些冷厉。
“沈娘子可在障房中?”厚厚的门帘俄然被撩开来,一人迈步出去问道,是崔奕。
贺兰临将那精铁锁链掷到他跟前,冷冷道:“摆脱的?!摆脱的如何锁链未曾有半分破坏?!清楚是你翻开的,还不从实交代,是何人叫你如此做的?”
不是她?那会是谁?沈安青一时想不明白了,还会有谁想对她动手?
赵瑛娘扶着她,叹道:“走吧,快些回障房歇一歇,我着人熬些定神汤与你服下。”这才扶了她走了,倒是瞧也不瞧还在喧华不止的张五娘与窦二娘。
沈安青大骇,脱口喊道:“郡王担忧!”
瑛娘倒是摇点头:“为了韩魏两家反目,韩月娘这些光阴都未曾出府去,此次的春狩她们几个也未曾来。”
沈安青倒是一笑:“要不是你警悟去寻我,只怕这会子那只赤煞已是吃的肚肥肠饱了,我还需多谢你呢。”
张五娘与六娘二人此时已是一脸惊惧,眼中含泪,扑上前来:“青娘,我……我不晓得那山猫未曾栓牢,觉得有狸奴在,必定不会有事,对不住……”张六娘已经哭开了。
沈安青长出一口气,向瑛娘道:“还觉得本日便要死在那山猫的口下,幸亏救回命来。却不知你们如何得知我在障房里的?”
贺兰临看着沈安青惨白的神采,和被猞猁抓破的袍摆,早已乌青了脸,沉声向身后的侍从道:“去把狸奴与我拿来。”
沈安青此时松开瑛娘的手,强打起精力端端方正向崔奕拜了拜:“本日多亏郡王相救,奴家感激不尽。”加上前两次,这是崔奕第三次脱手帮她,她内心实在是莫名的感激,只是不便说出口。
瑛娘脸上才见了笑,轻声道:“我只感觉这内里怕是有人布结局,就是为了教你落在那山猫口中。”
围在障房四周的世人一时都瞧着窦二娘,看的她面色由红转白,倒是咬着牙与张五娘吵将起来:“胡说,我不过是一说,何曾叫你去引她了,你本身闯出祸事倒是推在我身上,说不定是你弄开锁链也未可知。”
此时障房外来了很多人,贺兰临打了门帘出去:“奕郎,青娘可在障房中?”出去却见沈安青扶着崔奕的手,一瘸一拐过来,不远处那只猞猁倒是低低吼怒着紧紧跟着二人,作势要扑。
“赤煞,不得混闹!”贺兰临低喝一声,那猞猁竟然似是认得他普通,哭泣几声,乖乖退开去了,只是眼中犹有不甘地瞪着崔奕。
一身乌黑明光软甲,束着紫金冠的崔奕正惊奇望着倒在门帘前不远处的沈安青,蓦地惊觉,倒是毫不游移地抬腿踹向扑上来的猞猁,不知他用了多少力量,只见那只猞猁还不及近身,已经被他踹得滚出老远,低低哭泣,当场打了个滚,好久才爬起来,倒是不敢等闲近前了。
张五娘也是个凶暴的性子,听得此话,蹦将起来与窦二娘吵作一团,窦大娘子不想开罪张五娘,又怕窦二娘说出甚么刺耳的来,一时劝了这个去拉阿谁,忙的不成开交。
“沈娘子你可伤着了?”崔奕顾不得看那猞猁,快步上前扶起沈安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