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冷哼一声:“不顶用的东西,连个痴儿都哄不住!”窦昆固然是痴傻,倒是极易暴怒,如果不趁意时,便会发疯打闹,西苑里已经不知多少侍婢挨过他的踢打撕咬。
长夜漫漫,偌大的窦府里一盏盏灯火渐次燃烧,如许安好的京都之夜,只反响着远远天街上敲梆的声音:“半夜早到……”夜色中却又是几人欢乐几人愁。
芳兰欢乐隧道了谢,又吃紧忙忙道:“娘子叮咛婢子去归元巷子寻昆郎的乳娘,今儿去时公然寻到了,只是那乳娘已是病的起不来,婢子问了些许关于昆郎的病,她固然说的不甚明白,但内里倒是……”
芳兰怯怯到跟前,低声道:“娘子……只怕二夫人已是晓得婢子取了那汗巾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窦昆被侍婢们用果子引着进了下房,待他出来,侍婢缓慢地插上门,从外边锁了个严实。配房里收回一声哭喊声,以后便是窦昆咿咿呀呀地发怒砸了杯盘碗盏,接着便听绿翘锋利哭喊一声,再无声气。
“二夫人,王娘子的肩舆到了园门前了。”侍婢报说。绿翘娘家姓王,侍婢们天然叫她王娘子。
二夫人在西苑正房里气得已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起初老夫人使了侍婢来讲,要把绿翘许给窦昆做侍妾,已经着人放了良,不到半日,就叮咛人抬了过来,倒是半句未曾提起沈安青的事,清楚是认定了绿翘所为,更是明着打了二夫人的脸,叫她颜面无存。谁料才过一会,大夫人又打发人来要了西郊庄子上的名册去,说是要放些僮仆去庄子上做庄户,送返来才发明芳兰一家的名字勾了去,如此她就再是个傻子也晓得是如何一回事。
二夫人啐了一口,忿忿道:“她算哪门子娘子,却来我这里张狂,难不成还要我去迎了她?”侍婢忍了气,退了下去,呵叱着世人快些送了绿翘去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