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青微浅笑道:“我们是一处来的,你没见过我天然也没见过,不必理睬了,她们说不出甚么来的。”她叫绿翘去探听两位娘子穿的甚么是为了不会穿的与她们冲撞了,本身固然得了老夫人叮咛要去见郡公夫人,但也不能不知进退压了窦府两位娘子一头,二来也能尝尝这绿翘是不是用得上靠得住。
就连绿翘也看得痴了,口中道:“娘子真是都雅。”沈安青抿嘴一笑,带着她二人出了门向内堂去了。
采容翻开那随身带来的小布承担,挑来挑去也不得件合适的衣裳,不由地垮了身子,沮丧隧道:“早晓得就该盯着她们的,竟然连去岁夫人给青娘新做的两条石榴裙都给贪了去,这回但是要见郡公夫人,难不成绩穿这些去!”
房别传来问话声:“沈家小娘子可在房里?”
第二日,采容引着那几个侍婢来见礼,沈安青细心打量了,四个侍婢都是年纪十三四岁模样,她一个一个打量着,却在最后一个身上顿住了,目光微微颤抖,她没瞧错的话,这一个是西苑侍弄花草的芳兰,当时采容被何氏早早嫁了出去,便是让她贴身服侍沈安青,沈安青觉得她不过只是个小婢女,对她颇多顾恤信赖,谁料她暗入耳了何氏的叮咛,把窦昆引到了沈安青房里,更把二人反锁在了房里,待到世人发明,何氏故作漂亮,就此将沈安青嫁与窦昆,也将窦老夫人最后一丝顾虑和怜悯撤销了。而以后这芳兰倒是被何氏嫁与了窦昆的庶长兄窦子邡作妾。
采容撅嘴道:“青娘,现在在窦府不比在楚州,老夫人固然喜好你,但毕竟不是府里的人,还是要谨慎些,好教她们不看轻了去。”她走过来接过沈安青手中的梳篦替她一下下梳着:“二夫人虽说是青娘的表姑母,但毕竟不亲呢。”
采容忙起家迎了出去,倒是先前引了她们过来的侍婢,见了采容笑盈盈欠身:“娘子可在房中?”
沈安青一一问了她们名字,这才又道:“采容带着绿翘在跟前服侍吧,金玲与芳兰便办理琐事。”侍婢们应着各自忙了起来。
沈安青并不瞧那几套衣裙,只是对绿翘道:“你去探听一下,大娘子和二娘子今儿穿得是甚么衣裙,问细心了来回话。”绿翘敛身应着去了。
绿翘听得不由地笑了出来,轻声道:“这是京都时髦的衣裙,连最得贤人爱重的江都公主都是做此打扮,大府里的娘子们都是有的,但的确是过分暴露,婢子们瞧着也是脸红。”
绿翘替沈安青上妆,采容捧了昨日送来的衣物,摊开来瞧时,乃是一套海棠红藕丝广袖襦衫,下边配着新染石榴红裙,一套杏黄鸡心领轻纱半臂襦裳,配着秋香绣芍药束胸长裙,另有一套丁香色袒领衫配着牙红色牡丹曳地长裙,那袒领衫薄如蝉翼,又是短小,叫采容看得面红耳赤,忙不迭放在一旁,咕哝道:“这怕不是要暴露大半个胸脯来。”
采容笑着行礼:“已经散了发,正要歇下。”
她不再多想,只是点头道:“既然老夫人叮咛你们过来,那便有劳了。”
采容这才有几分羞惭地上前来:“都是婢子没见地,叫人笑话了。”
未几会绿翘便来回话,大娘子穿的是茜红织金藕丝襦裳郁金裙,二娘子出挑些,是一套丁香色缦纱虎魄织金牡丹束胸裙,不但连衣裙款式和色彩问明白了,连纹饰花腔也都不落下。沈安青微微点头,笑着道:”如此,便穿这一套吧,也好不重了。”指的就是那套杏黄鸡心领轻纱半臂襦裳,配着秋香绣芍药束胸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