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的号令比圣旨更大？”樊撞山再也忍不住，两步来到侍从马前，手起斧落，将一名侍从砍落马下。
韩孺子也吃了一惊，让开几步，定睛看去，代王神采发青，双唇伸开，停止呼吸仿佛有一阵了。
“不准开城门！不准开！”有人喊道。
城门外满是人，多数不像是匈奴人，而是来源不明的步兵，樊撞山管不了那么多，手中长斧转着圈劈砍，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肥胖的代王跪在地上，更像是一个肉球了，哭道：“陛下，不能开门呐，樊将军会把陛下害死的……”
肥胖的代王翻身上马，起码有二十年没这么冒死跑过了，几近喘不上气来，冲着城门洞大喊道：“不准……不准开门！”
天子就站在墙边，代王却不敢上前，瘫在那边，像是站不起来，几名卫兵上前，一块架起代王。
城门的闩锁方才被取走，俄然被从内里撞开，门内的兵士被弹倒一片。
“陛下！陛下！”代王杀猪般惨叫，卫兵却一点也不谅解，硬将他架到了墙边。
代王的四名侍从留下，这时一块摆手，“不能开，不能开，代王有令……”
“有多少匈奴人？”
军中有人会说匈奴语，开口扣问，那名匈奴人高傲地立而不跪，快速地答复了几句。
樊撞山身后的兵士拥上来，长枪如林，步步推动，可内里的敌兵也很多，硬是用躯体构成一道墙。
城外的匈奴人放弃对城门楼的射击，改成围攻北军，韩孺子向外望去，固然天气很黑，交兵两边又都没有火把，可他还是能大抵看清交兵的惨烈，北军在敌军的四周包抄中艰巨进步，不竭地有人马倒下。
“详细环境还不晓得，是扶余国攻破了关卡，匈奴人入关以后一起绕城急行，各地都没来得及送信。”
“陛下……”
代王刚爬完一半台阶，回身看去，一屁股坐下，怒喊道：“混账！陛下与全城苍存亡于你手！”
北军骑马过桥进城，韩孺子在城楼上冷静计数，心中不由得一凉，进城的人太少了，不过一千余人，剩下的北军不知陷在那边。
樊撞山回身望去，只见数人在两列兵士中间骑马飞奔而至，眉头不由得一皱，战役期近，任何人在军中乱闯都是重罪。
樊撞山只快了那么一点点，将仇敌连盔带头劈为两半，对方的长斧几近贴着他的肩膀砍下去，樊撞山全不在乎，往地上啐了一口。
樊撞山杀得鼓起，差点将第一个跑来的北军兵士砍下来，认清来人身份以后，退回桥后，又向侧翼冲杀，好将通道开得更宽一些。
韩孺子愣住了，本来孟娥说的话一句没错，可他之前已经派人传旨，要求辽东防备扶余国，如何还会被攻破？
“你看到匈奴人了？”
守门者都是代国兵士，听到代王的号令，全都停止。
樊撞山不管那些，归正天子命令，他只想冲出去杀个痛快，加快脚步进入门洞。
大楚定鼎之初固然处于弱势，但是向来没有天子落入匈奴人之手。
“辽东？”
被城门弹倒在地上的代国兵士看得呆了，坐在地上一向没站起来。
韩孺子分开城门楼，向城下走去，劈面赶上北军将领，将领顾不上礼节，孔殷地说：“辽东，匈奴人是从辽东来的。”
剩下的三名侍从嘴里叫娘仓促让路，门洞里的兵士也仓猝回身，开锁卸闩，用力缓缓拉开城门。
不管甚么启事，晋城官民都为此堕入了惊骇当中。
“晋城能守住吗？”
身后的众将士忍住笑，看一眼手中的兵器，也在内心叮嘱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