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东海王伸手指着天子，“我明白了，我全想明白了。”
东海王长出一口气，回身面对门口不动声色的宫女，又有些踌躇，“你说我们能打过她吗？”
“好吧，我信赖你。”
有宫女在场，东海王不敢太猖獗，可也打不起精力假装臣子，嗯嗯了两声，目光还在到处打量，“不是我想来，是太后下旨让我来的。”
“太后为甚么逼迫我当你的侍从？这是她的狡计！”东海王也不管会武功的宫女了，满腔悲忿，非得说出来不成，“太后要杀你，然后将弑君的罪名按在我头上，借将崔家灭族，栽赃嫁祸，这是栽赃嫁祸！”
干活的宫女忍不住笑了一声，又仓猝收敛，收起杂物敏捷退出。
成果倒的是东海王。他尖叫一声，立即爬起来，既气愤又不平气，“你敢还手！”
东海王越想越感觉事情必定如此，心中惊骇万状，俄然间灵机一动，两步跳到一根房柱的边上，大声道：“刺客，你和太后的狡计不会得逞，你敢对天子脱手，我就……我就效仿刘介，一头撞死在这里，看你们如何栽赃给死人！”
韩孺子却不在乎，该来的事情总会到来，与其焦灼地等候，他甘愿要一个利落的结局。
韩孺子也认得，当初在太庙里，一名长相颇似男人的宫女，就是用这一招让东海王诚恳坐在凳子上的。
“即位就是一场游戏，游戏结束，权势畴前在谁手里，现在还在谁手里。”东海王的声音越来越大，猛地回身，再次面对宫女，“别在我面前碍眼，滚……”
“你哪像是天子？”东海王胆气渐壮，“你明天看到我娘舅了吧？统统人都对他客客气气，崔家还没失势。再看阿谁上官虚，一点小事就吓得他瑟瑟颤栗，的确是烂泥扶不上墙。”
噗噗噗，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三根扑灭的蜡烛接连燃烧，四周一片乌黑。
韩孺子点头，“不，你棍骗过我一次，我不再信赖你了。”
韩孺子想了一会，“你说得仿佛有点事理。”
“你是天子，竟然为一名宫女说话！”东海王转过身惊奇地说，“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些人的来源？”
东海王渐渐地阔别天子，迷惑地问宫女：“你为甚么会武功？谁派你来的？你不会是刺客吧？呃……你不消答复这些题目，只要认清目标就好。”
东海王本不想来奉侍天子，可太后有旨，寺人们非让他来不成，却又不肯伴随，东海王心中早有迷惑，待见到会武功的宫女，迷惑全化成了诡计。
一样是以死保卫天子，寺人刘介显得忠心耿耿，东海王则是在耍赖，孟娥没有反应，韩孺子则笑出声，“刺客都是藏起来的吧，应当不会守在被杀者的中间。”
“只是有点事理？”东海王抬手敲打脑袋，然后大步走到天子面前，“你要被杀死了，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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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出来。”
孟娥站起家，在东海王腰上悄悄击了一掌，东海王踉跄奔出数步勉强停下，捂腰回身，惊奇不已地说：“你、你……我认得这招！”
“她不消出去。”韩孺子站起家，他并不需求孟娥留在这里，只是感觉东海王很不规矩。
东海王站在西暖阁的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晚餐，摇点头，表示不吃，即便肚子在咕咕叫，也不肯吃，他思疑饭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