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睇关靖,袁谭没再多说。
还没到近前,一个身穿将军铠甲的矮小男人就迎了上来!
没人劝止关靖,他仗剑直冲,顷刻间已到袁谭近前。
李植心中腹诽却不会透暴露来,朝正发掘隧道的掘子营将士一指说道:“如果不弃,末将陪公子看看暗道?”
势单力薄,七八个公孙军刹时被袁军撂倒,倒地后一个个被戳的浑身都是血洞穴!
只要关靖肯向袁军投降,他们或许也不消去死!
心念翻滚,李植不免有些轻视袁旭。
中年文士更是一脸断交!
袁旭在军中职位不高,毕竟也是袁绍的儿子。
此人下巴尖削,一双眼睛藐小如豆,嘴唇上像袁谭那样蓄着两撇髯毛。
一起上,已稀有队举着火把的袁军和他们擦肩而过!
才调平淡者不乏忠良之士!
单看脸部表面,此人像极了一只直立行走的人型耗子!
公然,关靖凄然一笑说道:“当年某劝说主公死守易京方有此败。君子令人陷于危难,必存亡与共,某怎肯独活?”
城头上,残破的公孙家旗号多数被袁军拔下,换上了光鲜的袁家战旗。
他身边的袁熙、袁尚按着腰间剑柄,目光如刀逼视关靖。
七八名公孙军面面相觑。
紧握剑柄,爆吼一声,他使足浑身力量将长剑刺向袁谭胸口。
他的髯毛比袁谭的八字胡细了很多,因为疏于打理显得有些混乱,很像是老鼠支里八叉的胡子。
成群袁军涌了上去,拦住随他杀出的几名公孙军。
对方虽是谋士,还是个陷公孙瓒于死地的谋士,可这份傲骨和断交,却让他不由心生敬意。
别的一些人则忙着把泥土抬走。
黑压压的袁军逼近上来,一支支锋锐的兵刃直指他们。
“厚葬!”没再去看关靖的尸身,袁谭回身时向袁军叮咛道:“连同那几个敌军兵士一并厚葬!”
“杀!”一声爆喝从关靖口中吼出,喝声未止,他已持剑冲向袁谭!
当年陷公孙瓒于死地,现在关靖用生命赎了那场错误!
正忙着批示掘子营发掘通往内城的隧道,哪有工夫陪面前这位闲扯?
但是这位长史向来固执,他会投降的能够少之又少!
没有人后退!
袁旭不过十五六岁,身板还没完整长成,只是来到这个期间以后勤加熬炼体格才颇显结实,迎上来的将军却比他还矮了大半头。
长年交战,袁谭又岂是戋戋谋士能等闲伤到?
城内东一片西一片火光闪动,把这座层层叠叠的庞大城池核心映的有如白天。
持剑的手缓缓松开,长剑落地收回“呛啷”一声脆响,关靖在袁谭的搀扶中缓缓倒下。
他的答复不由让李植心中一阵嘀咕。
旗号前立着个手持长剑的中年文士,在他身后是寥寥可数的七八个兵士。
酷寒的夜风中,几个穿戴单衣的兵士挥动铲子,将坑中的泥土甩上路边。
赤红的战旗顶风招展,“呼啦啦”的响声不断于耳。
“关靖,你也很有几分骨气,某不忍杀之!”袁谭傲然立于将士前,对中年文士说道:“只须放下兵刃,某便饶你不死!”
掘子营处置钻洞穴打洞或垒砌墙壁、高台等任务,李植那副尊荣,与他做的事倒也相得益彰!
“暗道乃机巧之术,某正欲向将军请教!”也不推让,袁旭比划了个手势:“将军请!”
双目圆睁,他凝睇着夜空,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不肯闭上眼睛!
但是话已说出,再忏悔也是晚了,李植只得陪着袁旭走向已经挖开一个大坑的路边。
横向开出的缺口侧面,两根木料支撑着顶部以防坍塌,木料上方,还横着一条细细的横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