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册上已染了卿哥鞋底上的污水渍,荣永禧只好做罢。方才给老太太又抄了一份名册,这份特地用篆字金粉写在藤纸上的名册,本筹算放在书房里做个凭记,看来又得再写一份了。
“婆婆,荣珏闷在房里都两天没有出来一步了……”孟令桔出去就说,没有瞧见程夫人神采不好。
“你先去忙吧!”她敛了眼里寒光,又堕入对荣珏恨铁不成钢的思路里。此次若不是荣媚娘的相公姚准修从中周旋,只怕荣珏真的要蹲牢房了。史宁不知怎地,结合了朱都蔚,硬是要给荣珏按上刁悍良家女子的罪……
程夫人嘴上不说甚么,内心倒是有些烦感。做闭目养神状,不想再多说一句。
“如果然能挣到银子,断也不会虐待了小弟的,他毕竟是荣家小爷,该要得宠一些。”孟令桔谨慎地发觉程夫人的神采,见她薄唇微抖终是没有开口,便持续道:“不如把都城那片财产卖了,给荣珏做本钱,让他做点本身喜好的事。”
孟令桔摇点头,忽又展颜一笑,“传闻我泉州的表哥比来做了一弟子意很不错,不如我去探听探听,让荣珏也学着做做。我那表哥性子和荣珏有点像,都不太喜好与人打交道。但是文采不错,仿佛是卖一些楹联书画。”
“那能值甚么钱!”程夫人不屑的模样。
心下却揣摩着都城毕竟有些远,去收租催租实在不划算。有些悔怨当初不该买进那片铺子,可惜本来放租的两栋民宅已变卖缴了朝庭……
程夫人这时倒没有活力,摆了摆手让曲嬷嬷下去。
程夫人眨了眨眼,“那片财产是搁在荣珏名下,他要卖就随他吧,至于能卖甚么钱价,我信赖你该内心稀有。”
孟令桔说的这些程夫人岂有不知,可何如荣永禄几经贬官,又要打理朝庭干系,当真有些入不敷出。而当年思慕荣珏的官家女儿都已出嫁,那些人再不需凑趣她程夫人了!现在她都不敢去插手一些夫人的集会,恐怕没有像样的行头被人嘲笑……
“到时我和老爷说,好好的去甚么贡生院,当真感觉银子来得轻易,能在媚娘那边落脚已是宠遇了。”
“叔叔说的极是!等我归去和婆婆筹议筹议再去费事叔叔。”
“你晓得他喜好甚么?”
曲嬷嬷退到门口,踌躇着道:“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见程夫人瞅着她,曲嬷嬷还是抖胆道,“四爷再如许下去就毁了,总得找个谋生。依奴婢看,宦途恐怕是不太合适他,这回就算没有史宁这码事,四爷也会获咎旁人……”
“老太太真这么说的?”
孟令桔比谁内心都苦,自从滑胎今后,荣珏再未与她靠近,却闹出与她堂姐孟令梅的风骚祸事,现在每次见到荣珏,即让她欣喜又觉内心有些顺从……可日子还得过,她才十六岁,怎能一辈子守活寡呢!
“那媳妇这就去和荣珏说,能有一份事做,他必定就会好起来。”孟令桔欢畅地奔下楼去……
曲嬷嬷诚惶诚恐地立在程夫人身侧,程夫人本就阴沉的神采此时更加丢脸。
程夫人狭长的眼睛闪着寒光,内心倒是一阵悲惨,永禄楼的近况她还能跟江夫人争吗!孟令桔不争气的肚子是败给骆嫣了!
骆婵俯身拣起脏了的名册,看着上面的生辰八字,目光凛了凛,扯着卿哥就往百福园去。
“小孩子不懂端方,还请三叔包涵。”骆婵走近了略显难堪地笑着。
“这类事,你来问我?”程夫人瞟了她一眼别过脸去,不想看她。当时感觉忠诚贤淑的两片厚唇,这会感觉那么笨拙笨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