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汲桑高低打量着安遥,笑道:“你这身衣裳不简朴呀,想必也是花了心机定制的吧?”
慕汲桑一身玄色阔袖蟒袍,儒雅而超脱,正快速捡拾土豆,放回筐里。
他俄然靠近,直直盯着安遥,让安遥有些不安,只是木然地应和道是。
在安遥心中,慕汲桑一向是个涣散风趣、自在不羁的人,不按常理出牌,常常做出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有慕汲桑帮手,一筐土豆很快就归了原位。
安遥内心有些发虚,又被此人吓了一跳,支吾答道:“哦,银子……我掉了银子。真奇特,刚掉,竟然就不见了……”
泛着金光的精彩双耳铜锅,细细裹煮着黄澄澄的靓汤。
“我只是奇特,以往的菌菇鸡汤,都是以菌衬鸡,用君臣干系来比,菌菇是‘臣’,鸡肉便是‘君’。”
安遥这才重视到,吊脚楼边上,就是慕汲桑口中的“仙菌鸡汤”。
心中的忐忑与焦炙,在鸡汤上桌的那刻才终究消逝。
恰有几个贩夫在暗河边上卸货,安遥一时遁藏不及,撞倒了一个小筐。
他点头感喟,语意微伤,竟让安遥心中生出一丝歉意,“对不起啊,慕大哥,我方才口快……”
“哪是讲究?不过是跟这家店东投缘罢了,做衣制膳,偶然讲究的不就是一个‘缘’字吗?你说是吗?”
安遥持续道:“可这锅鲜汤当中,菌菇竟功高震主,生生压了鸡肉一头!”
安遥又惊又疑,不由后退半步,慌问:“你……干甚么?”
“别谦善,你的嗅觉更活络,只可惜记性不太好……”
“哈,这个比方真成心机。”
慕汲桑回道:“那是当然,此处的菌菇可不是普通的菌菇,中原之地是寻不着的!”
他四下看了眼,将目光又移向了对岸,“要不我们去……”
安遥侍女所引,向楼上而行,在一间高雅的小间落坐,内心却有些发慌。
此人是甚么时候呈现的?走路如何没声音?
慕汲桑似是看出了她的迷惑,柔声问:“如何了?”
安遥语塞间,慕汲桑俄然闭眼靠近,几近将头埋在了她的肩窝之上,接着深深吸了口气……
“甚么?”安遥觉得本身听错了,慕汲桑又道:“那夜在烟花岛你曾承诺过我,不再叫我慕大厨,哎,这才别离多久,就忘得干清干净啦?”
以岩洞为倚,加以进级。藏豪华于隐蔽,藏精美于朴拙,竟别有一番野趣。
窗前有个小台,上面放了笔墨纸砚,可自行取用。
安遥下认识地收回目光,脱口回道:“就是随便喝了点茶。”
“甚么不见了?”耳畔俄然响起了动听的男音。
慕汲桑仿佛想起了甚么,一拍后脑勺,“哎呀,瞧我这脑筋,差点忘了给那店东留言,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