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微小,觉得夜无眠听不到。
夜无眠奇道:“余者且临时不谈,你先说说,你是如何晓得我的名字的?”
“三年不见,肖世叔风采还是啊!”
肖干云拍着文嘉的肩膀,道:“可不就是,彻夜逢见了我这文二侄儿,比洞房了还要欣喜!对了,说到洞房,文二侄儿,你可必然要跟我睡一床啊!”
现在被惊扰了就寝,肖干云甚是不悦,揉着睡眼,提着九环大砍刀就出来了,大有一言分歧,就要开干的气势。
看着他这副痴傻蠢绝的模样,夜无眠摇了点头。
驿卒见四下无人,才谨慎道:“民气隔肚皮,谁能知他们心中所想呢?不过我看那两人,乃是读书人,能够是得知了您也是读书人后,对您腥腥相吃了吧?”
堆栈廊道的灯火下,夜无眠也看清了两个文士的面庞。
夜无眠笑道:“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落款时。老肖,你彻夜也算碰到丧事了啊。”
这声音,有如一泓泉水,清澈好听,夜无眠听着,便有三分好感。
肖干云哈哈大笑:“文徵明,是和唐伯虎齐名的吴中四才子之一!也是唐伯虎的老友。”
到了夜无眠跟前,非常恭敬地,都朝夜无眠作揖施礼,礼数上非常殷勤,让人挑不出弊端。
既然肖干云都要文嘉与他同睡了,夜无眠天然也不会多说甚么,把门翻开,道:“两位,请进吧。”
文嘉似是个萧洒之人,也没有矜持文士的身份,与肖干云相拥而笑。
“那账册之上,登记了满册的人,你二报酬何就恰好找到了我呢?”
正筹办同意,肖干云已是骂骂咧咧走出来:“甚么人,大早晨不睡觉,来我门口肇事!”
“休承兄,那位罗安闲,长相过分俊美了,天下男人,我未见过出其右者,就连你也要自惭形秽。这尘凡间真有此等人儿乎?我想,她恐怕是个女儿身,易钗而弁,扮做男人呢!”
夜无眠站立在门外廊道里,考虑要不要去吃碗面。
他猜疑地看着二人,又抛出了一个疑问。
他这彪形大汉,每日排汗甚多,又加上连番赶路,一双脚汗臭不成闻。夜无眠是个嗅觉灵敏之人,闻不得他这脚臭,是以筹办下楼吃面,好躲这熏人的味道。
沐浴了江湖的风雨,他现在的警戒心,已并非江湖小白。
夜无眠点头道,“这驿站中读书人也很多,我并非独一的一个,这个来由说不太通。”
夜无眠尚未说话,尹台又道:“罗兄,方才那位驿卒,想必已跟你扼要说了然环境。唉,天公不作美,因傍晚时分的风雪担搁,我二人路途不畅,来得晚了,没有房间可住了。这内里天寒地冻,又不敢瞎在野地里对于,只好来蹭一晚你的房间。我们也不会让你难做,愿另附二两……不,三两银子与你,不知如何?”
趁着他二人施礼间隙,驿卒偷偷溜走了,走时还摸了摸口袋,一副舒畅的模样。
特别是此二人,还是有内力傍身的武者,更是不能轻与之。
在肖干云面前,文嘉涓滴不敢摆逆通妙手的谱儿,恭恭敬敬服从道:“是,侄儿谨遵肖世叔之命。”
尹台暴露歉意浅笑,道:“愚弟乃是花了点小小的阿堵物,从那位驿卒手里,要了住客账册,才看到了罗兄登记在册上的名字。”
正筹算一口回绝,把他支走。
夜无眠观其说话不似作假,踌躇盘桓了一阵。
肖干云沉默了一下,等把眼睛擦得清了,看了文嘉的模样,又惊又喜,把大砍刀扔在一边,叫道:“文二侄儿,是我的文二侄儿来了吗?”
却听得一墙之隔,那尹台清如泉水的声音,偷偷对文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