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滑难行，再加上有几辆骡车，拖着笨拙的车厢夹在此中，一行人的行进速率，好像老龟一样。
夜无眠暗想：“这演戏的工夫，你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暗号都对上了，还在这里假惺惺推来推去，徒费时候，令人无语。”
夜无眠道：“那鄙人真要赔罪一二了！”
正筹算如此做时，转过一座大石，却见火线人影憧憧，行动交叉错落，粗一望去，竟是有不下百来个喽啰，正冒着雨来回跑动。
夜无眠一愣。
内心暗道：“此人特地看我，必是有原因。我须得记着他，细心防备他。”
连番的冷雨直淋，早把他们蹲得锐气尽失，皮肤都肿胀了。
因他不熟谙吴掌事，也不晓得张大球是否定识吴掌事，便筹办趁着这会儿还在演戏的契机，来一一套问名姓，问出哪位是吴掌事，免得在摊牌以后，暴露了马脚。
因而“勉为其难”道：“这个代价还算公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临时在贵宝地小歇，聊慰风雨。还望仆人家能够胡乱关照一二。特别需求多嘴一提，我们的骡子，饭量很大，务请喂饱，明日赶路，它们才气听呼喊、从使唤啊！”
如许一来也好，都不需求再去问其别人了。
某一时候，夜无眠突破压抑的氛围，率先开口朝那红蓑衣的男人道：“兄台，既要往鄙处下榻，贵姓尊名，可否奉告鄙人？”
“待我邀他到一个僻静处，避开各个喽啰，单问他老爷的事情，如此岂不更妙？”
众喽啰疲然应诺，懒懒惰散，无精打采，勉强挤兑着往前，探路况而去。
想来长年在外做货郎的人，风雨里来去，早把一副身子骨，给打磨得非常强健了，如此也不算希奇。
此人竟就是吴掌事？
贰心道：“如此迟缓，等终究走到聚义厅时，天恐怕都已亮了。当时人困马乏，哪另有精力去问很多事情？干脆懒得演戏了，直接现在，就与吴掌事摊牌罢！”
急去寻那目光，只是稍一相接，那人便把眼睛看向别处。
吴掌事“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大球，张大球，你真是人如其名！方才在官道上，你那红色的球雾，可真是把我结健结实吓了一跳啊！”
至于红蓑衣男人，则是重新坐回到了他那张椅子上，眼睛闪动着，不晓得在想甚么。
但夜无眠已经悄悄留了一个心眼在他身上。
此人混在车队中，默不出声，除了耳垂略微大了一些以外，模样并没有甚么特别之处。
红蓑衣男人一抱拳道：“仆人家、义士，那就请你带路，带我们去贵处住下了”
招来喽啰太保一问，又得知，才只是走到高椅坡四周。
他这一番高低打量，能够获得的信息，实在是有限极了。
摆布只不过是演戏罢了，夜无眠胡乱报了一个低价，也没真希冀能借此收他半个子。
两人酬酢了一阵，都感觉火候已够，便不再啰唣。
现在跟在马队中间，与马队的精气神势头一比，落差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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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晓得多久。没有报时的更夫，夜无眠只能大抵估计着，应当是到子时了。
夜无眠唱了个喏，吹了一声响哨，路边杂草丛中，络绎走出来几十个山贼，一个个都是落汤之鸡，丧家之犬。
夜无眠点头笑道：“这个哪要你说！向来就有古话讲道，‘铜驴铁骡纸糊的马’。骡子这类畜牲，是天底下一等一经造的玩意儿，别看它是马和驴串串生的，到它这里，绝了后、下不了崽，可它使起力量来，谁能比得过？这用力一多，吃得当然也就多了。”
那人能够是见演戏到此，也是差未几了，再演下去，就是本身跟本身过不去。这荒郊田野，北风冷雨中，多待一刻，都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