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城内汴水穿流而过,十里烟堤,五步一柳,十步一桃,只是现在西风肃杀,便见不到柳色如烟,飘絮如雪,桃红似霞的阳春佳景。

红娘子翻开信笺,一目十行,阅毕合上后,道:“除夕将至,宗主对您甚为驰念,但愿今岁除夕,您能归去。”然后恭谨问道:“阁主,如何回?”

这红娘子在江湖中名头不小,一手飞霞绫,好似天女散花,美好超脱,却能刹时绞碎一头白象。

只是,早在今早手刃刀途的那一刻,他就决定窜改主张。

火途一边说着一边察看着一念的反应,见他还是神采淡淡,咬唇狠笑道:“禅师不愧是得道高僧,超然入定得很呐,你就不猎奇我如何会对你这般体味,又如何会有静水宗的入庙门令?”

一念神采冰冷,是啊,他如何放得下?

这艳鬼般的男人看着一念的矗立的身姿,俄然轻声一笑,如同一朵秾丽的花朵突然绽放,无端让人感觉脊背一凉。

火途说道此处,早已声嘶力竭,“血海深仇,殿下如何放下!”

一个是大齐滕王,一个是护国将军,当真一段绝代之恋,乃至于直到二十年后,他那母亲,还是对滕王念念不忘,一心一意要他复仇,要他讨回大齐江山,乃至于堂堂护国大将军,夙夜思念当年的才子,想见又不敢见,布局一看到他这张和母亲类似的脸,竟然连他是情敌之子亦不介怀,情愿倾尽尽力助她达用心愿。

“昨夜你在屋顶上,看得可还对劲?”血衣人抬手就要搭上一念的肩头。

见一念还是无波无澜,不为所动,火途又娇笑一声:“我知你见到鬼陀的步法,定会狐疑血罗汉未死,听到杀师仇敌另有门徒,更是不会放过,不过梁阁主必定是要绝望了,三途不过是曾被血罗汉掳去洒扫暖.床的侍童,身份寒微,不敷挂齿,若不是当年趁乱偷了几本血罗汉的武书,本日亦不会在关外作威作福,还妄图在中原武林,能有一席之地呢。”

一念侧身,不远处停靠着一艘双层画舫,入庙门令阃是从那艘画舫里飞出的。

想到要做的事,一念连写数封手札,皆用私语写就,叮咛红娘子加急送出。

只是他一念平生最受不得遭人掣肘节制,小时候没法抵挡,只能韬光养晦,直到五年前,他终究离开修漱心的操控,如何会让修漱心再获得李度秋的助力?

不过这些一念天然不屑于奉告火途,他只是淡淡道:“我现在又窜改主张了,你是听修漱心的,还是听我的。”

“我愿助殿下一臂之力,夺回皇位!”

自他出世,便被修漱心养在静水宗山下的别庄,自幼便晓得,本身不过是修漱心复仇的东西,但是他生来逆骨,最是灵敏,行事只凭本心,却又资质卓绝,如何能做一个听话布偶,五岁那年,便一人躲太重重看管,跑出别庄,以后才有幸遇见了无渡禅师,成为他的亲传弟子。

不过这些却并无毛病汴水的繁华,现在朝霞夕照,碧波荡金,一艘艘画舫,琉璃灯盏渐次晕开,丝竹幽幽,缠绵悱恻,飘入傍晚,岸边隔着青石板道,楼阁如鳞,行人如织,店铺林立,酒旗斜竖,其间一家最高的酒楼,飞檐挑角,彩栋雕梁,正中门匾上,“拒江楼”三字漆金红底,大气仿佛,很有吞江吐海之势。

伴跟着一声妖娆的笑声,一人自舱内缓缓走出,来人一身红衣似血,明显是个男人,肌肤却极白,无一丝赤色,唇又极红,仿佛满身统统的赤色都堆积在这两瓣又薄又长的唇片上,才使得肤色惨白如雪,趁着如钩的眉眼,如瀑的披发,清楚艳鬼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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