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说的就是梁澄现在的表情。

“宫中的除夕宴端方甚多,不提也罢,”梁澄笑笑,想起远在东都的胞弟,叹道:“济儿每年都会向我讨红包,本年只能托娘舅给他了,过了今晚,他便十岁了,时候过得真快。”

这一年除夕,梁澄过得简朴而平平,没有金钟玉磐贪吃珍羞,没有百官道贺繁文缛节,只要两人对坐,一桌素菜,不过这年夜饭固然没有一丝荤腥,但却做得精彩适口色味俱佳,叫人唇齿留香。

梁澄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俄然浑身又是一僵,只因他方才腹部跟着呼吸一紧一松,便有一道暖流涌了出来,顺着腿.根,缓缓流下。

一念松开眼,一双黑幽幽的眼眸呈现在梁澄面前,并没有一丝入魔的陈迹,梁澄顿时满脸不解,“师兄,那你为何……”

一念不附和志:“师弟不必妄自陋劣,自你参政,做了很多利民之举,陛下即位以来,天灾频发,你亲身监察赈灾,发明户部亏空,清查陈账,冒天下之大不韪,劝服陛下查办建国勋贵八族,纠察两湖贪污,固然获咎很多世家大族,但是长江南北,政吏为之一清,又亲身督办无定河工,广开养济院,扶养孤儿,安设残兵老卒重事出产,不至于无所生存。”

一念:“你要帮他?”

“一国储君,若只知结党营私,解除异己,不懂为社稷考,为民生存,即便终究坐上皇位,也不会是一个好天子,历朝历代,多少国君只知衡量世家权势以固统治,真正为民谋福祉的,又有几人?”

“……”梁澄忿忿,双手抵在榻上,今后一移,道:“那你就好好清修一番,别再靠近我!”

梁澄想到这些,倒不是悔怨当初所作所为,只是不由深思道:“我以往只当一国之君,只要为民投机,便是好天子,现在想来,所谓明君,无一不是既长于机谋心术,又精于施政治世,知人善用,调停世家,朝纲安定,如此方能高低分歧,政令通行。”

梁澄一声大气都不敢喘,浑身生硬地躺在一念身.下,对方的手掌并未分开,他深怕本身一个妄动,对方的指尖就会碰到他辛辛苦苦掩蔽了十几年的奥妙。

一念却不让他回避,伸手捞住梁澄的后腰,直勾勾地谛视着梁澄的双眼,将方才差点探向梁澄股.间的手伸到对方面前,“师弟你总爱口是心非,你瞧,你敢说你没有感受?”

梁澄瞠目,一时无语,一念轻笑一声,起家偏向梁澄,抬高声音道:“真正能叫师兄失控的,不是魔心,而是师弟你啊。”

洞中一派死寂,只余二人还是没法安静下来的呼吸,一念俄然一个翻身,躺在梁澄身侧,一手抬起,捂住双眼。

独一的遗憾,大抵就是少了美酒。

言下之意,虚云走了以后,他便年年一人独过,梁澄在一念的眼中瞧出一抹稍纵即逝的伤感,因而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掌,道:“今后便是我陪着师兄过年了。”

梁澄本来生硬的脊背,在一念的抚摩下,收回悄悄的颤抖,却还是不敢放松。

素色被衾上,一小抹红色立时无所遁形,大咧咧地透露在两人视野当中,梁澄不成置信地看着那一抹刺目标鲜红,整张脸都白了,就连嘴唇,也失了色彩。

“畴昔我所为,如果没有陛下支撑,在背后为我周旋,所出政令,只怕寸步难行,底子没法惠及百姓。”

只见一念本来白净的指腹,现在竟沾着一抹鲜红!

一念侧身,以肘抵床,撑额笑道:“师弟,师兄为你疗毒半月,接收你体内的寒气,怎会随随便便就魔心失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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