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比及平话匠要来一段真格的,岂料平话匠手里的花梨“止语木”抬了起来,又是“啪”的一声,这要紧处当时就断了。

“……钱官人上前看去,哎呀呀,当时三魂去了一个,七魄跑了两双。你道为何?那采桑娘实在是个美人儿,眼泪珠儿似个珍珠,一双秀眉仿佛柳叶,红唇似火,粉面赛雪。只说眉眼面庞,钱官人暗里感觉谁也及不上她。瞧了一眼,打量一番,更是感觉此女不成多得,酥胸好似白面发开的馒头,当真是饱满挺翘白大圆,钱官人本就是偷婶娘奶吃出道,岂能辩白不出好赖?当下便心心念念,揣摩着好生把玩一番,此生便是当即了账,也是不亏……”

“你懂甚么?哪有指名道姓的?这风景,河上跑的人,都晓得钱官人偷婶娘吃奶,的确就是色魔转世,风声传到都城,再传到陛下那边,还能有好果子吃?”

可坏名声也有差异啊,色中饿鬼岂能给皇被骗差?当然了,别人编排,也不算个甚么要紧的,可这故事,清楚就是从《阁楼》上传出来的。而《阁楼》又是《扬子晚报》的荷包子,这不摆明就是“李总编”干的么。

“就是!”

世人大笑,却见那几个外来男人想笑又不能笑,只得偷摸着假装喝酒,只是酒水喷洒了一桌,实在有些狼狈。

“另有这说道?”

里间外边靠着站着倚着坐着躺着卧着的,一个个都是皮肤乌黑肌肉贲张,便是平常瞧着精瘦的,也是腱子肉如老牛大马,拽一拽那黑皮,立即扯出一寸二寸来。

化作“嘤嘤怪”的平话匠让一干男人都是鼻孔翕张眸子圆瞪,好些个不着调,竟是迳自寻了个便利,直奔船埠“螺娘”的船上干了个爽,邪火上来,那是没有事理可讲的。

叹了口气,年长的那位便道:“见了老板,我们有甚么说甚么,让老板本身决计。”

“吃了吃了,定是吃了,还吃饱了……”

“嗳,老兄这就不懂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偷婶娘奶吃的官人,这不显得本钱薄弱本领高强么?”

啪!

幸亏那平话匠也是技艺了得,喊了一句“小可腹中空空,去寻觅个吃食便回转过来”,然后三下五除二,又是穿堂过屋又是翻身跨栏,世人还在发懵,他便已经跑的飞起,一拐弯,就不见了踪迹。

硬要说李奉诫如何如何,那也不至于,游戏笔墨罢了,最多加个“有辱斯文”的罪名,可现现在的“江北李奉诫”,那是能随便扣帽子的吗?

“好嘞!”

跑堂的小哥一听,顿时大喜,这地界因为在船埠,一坛酒都是照着五十斤来的。两坛酒能挣很多提成,算账的店主也是眉开眼笑,在那边阿谀道:“豪杰一瞧就是见地过都城的,能晓得房二公子的风骚名,俺们这小门小户,只能心生恋慕,倒是不得一观……”

言罢,那糙汉扯开脖颈,用大嗓门吼道,“小哥开两坛‘蔗酒’,算俺的!”

一翻吵嚷,顿时引来别家不快,就听有人嚷嚷道:“这便是个诬捏,说的是姓钱的瘟牲,你倒好,拿房二公子来比,难道屈辱了二公子的风骚威名?”

世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早他妈的把桌椅板凳掀了个底朝天,吵吵嚷嚷骂骂咧咧,恨不得拆了酒坊。

“哈哈哈哈哈……”

一干人回转衙门以后,跟钱谷说了个一清二楚,半晌,摔碎了几只东关窑场出品的瓷杯以后,钱谷一咬牙,道:“支个两千贯出来,老子去一趟扬子县。”

“唉,这故事听着风趣,先听完了再说。到时候老板问起,这不是也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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