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礼官上前一步,隔开陈玄礼,作礼笑道,“大将军请随我来,可不要让陛劣等得急了。”
小天子从龙椅上站起家来,仿若未闻此言,自顾自道,“大司马,朕胸中有疑,还请大司马教我!”
李青拱手道,“陛下真知灼见。”
陈玄礼抱拳低头,只作不闻,“玄礼不敢触大柱国虎须,但是金吾卫司御前鉴戒之责,玄礼职责在身,不敢有怠,还请大司马解剑上殿!”
“刺!”有甲士持长矛直刺李青。
“宣大司马柱国大将军觐见!”
但他的身形却再度高高跃起,速率不减反增。
小天子面色大变。
“击!”
李青不动声色,朗声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
赞礼官早见得两人对峙,但直至此时方才走过来,隔着老远脸上便堆起笑,朝着李青施了一礼,笑道,“大将军坐镇边关十年,使胡马难度,天下承平,可谓功在社稷。陛下便常赞将军乃是擎天之柱,甚是驰念。”
反倒是小天子神采如常,回身走到龙椅旁坐下,笑道,“不是天子容不得你,而是我想要你的命。”
一触之下,李青手臂骨断筋似的,口中鲜血狂涌,但身子却借势而上,终究登得高台。
四周甲士面对孤身一人的李青,竟然纷繁撤出两丈不足。
李青闻言,虎目微微眯起,煞气如刀朝着这小将压了畴昔。
“网!”有甲士将坎阱高高抛起,朝着李青劈面罩下。
“护!”有甲士持盾护于殿前。
李青双目一眯,眼神一横,满腔杀气尽数化作一声雷鸣斥喝,“滚!”
劈面而来一个数百斤之巨的金锤,势大力沉,李青也不由面色一变,将蟒袍做鞭,抽了畴昔。
“某家经心于百姓,不欺于本心,称一声忠,道一句信,还受得起。”
李青道,“何疑?”
李青一身蟒袍,脚踩金靴,扶着腰间佩剑,神情淡然地向着金銮大殿走去。
李青身形一弓,右手持剑柄,左手拿剑刃,发力一催,剑如绕指柔,一曲一弹,与那金锏大锤悄悄一碰一沾,毕竟未将力道尽数卸去,不由得收回一声闷哼,嘴角排泄血来。
李青目光平视,瞄都未瞄那小将一眼,跟着赞礼官去了。
小天子一挥袖,猛地将桌上玉盏扫落在地。
“我乃圣上御前金吾卫大将军陈玄礼,还请大司马解剑!”
陈玄礼额上顿时有盗汗淌落,李青兵马四十年,一身煞气之重岂是这初出茅庐的小将所能相抗的?
“大胆!”陈玄礼佩刀持戟,跨出一步,呵叱道,“目无尊上,当真该死!”
“止步!”一身披铠甲的年青将军俄然拦在李青身前。
天子点头道,“六合神明章上有言,天下至德,莫大乎忠。忠者,一其心之谓,心无贰心,意无二意。”
殿外甲士如林,此时如潮流般涌了出去。
“某家平生忠于己心,忠于百姓,忠于天下,如何称不得一个忠字?”李青道,“天子,明人不说暗话,我一颗道心坚凝,自行我道,不须别人置喙,何必耍些小儿辈伎俩,戋戋唇舌之语焉能动我道心?”
小天子顿了顿,盘桓一会儿,俄然居高临下看向李青,问道,“大司马,何谓忠?”
坎阱之上,无益刃闪着幽光,较着是淬过毒的。
李青笑道,“我平生兵马,得陛下钦赐殊荣,可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此事满朝皆知,你这小儿辈阻我来路,是想借我邀名吗?”
大殿之上,李青本觉得会有文武百官齐在,却没想到内里空空荡荡,连陪侍的寺人都没有,只丰年青的小天子一人高高端坐在龙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