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定的修行之地恰是柳林坡地点,离比丘国地点相距不过七十里,梧桐如果心有牵挂,随时都能够返来。

……

李青心头欣然。

鬼死作希夷,无声无色,一片虚无。

“陛下待我信重有加,比丘国也算得一处人间乐土,只是我辈修行人于此人间,正如无根飘萍,待不得悠长。”

比丘国国王与十年之前比拟,已然衰老很多,他看着李青,不由摸了摸本身已然泛白的鬓角,苦笑道,“修行之法公然奥妙莫测,国师仍然年青,孤却已经老了。”

王宫御花圃,一座凉亭,一方石桌,两盏清茶。

他叹了口气,“比丘国太小了,之于国师,就好似浅水之于蛟龙,孤早就晓得会有这一天,却未曾想过如此俄然。”

小白狐有些晕,用小爪子摸了摸脑袋,好一会儿咬牙道,“你们先走吧,我跟你说,我有东西忘在道观了,可不是怕。”

国王眉头皱起,面有忧色,“国师是要弃我比丘国而去吗?但是孤有所怠慢?”

“邪魔!”李青双眼一瞪,钵盂滴溜溜打着转,往那鬼物身上罩去,“还是让我送你一程!”

李青道,“他们害你生母,阻你成道,杀了也就杀了。但是以后你又索要生人祭奠,更是兴风作浪,害人无数。我只问你,你是本身重入循环,洗去罪孽,还是要我帮你?”

如此罢了。

只是昨日非是本日水,本日非是昨日流。

“唳~”

国王愣了愣,自嘲道,“孤一介尘凡俗人,倒是扰了国师平静。孤派人送送国师。”

自此以后,世上完整再无其陈迹。正如他所说,生于知名,死亦知名,好一个平静。

……

李青点头,也不再多言。

国王把玉牌接畴昔,紧紧攥在手里,面色非常庞大,声音衰老干涩,“只怕当时,国师已见不到我了。”

苍鹰俄然挥了挥翅膀,小白狐被卷起的暴风吹得翻了几个跟斗。李青晓得,这是苍鹰不满那小狐狸的撩骚之语,笑着拍了拍苍鹰的头,没有计算。

李青看着躲在木头身后的小白狐,笑道,“小新月,你还不上来,但是怕了这大鹰吗?”

李青看着这位国王,纷杂的国事过量耗损了他的精力,他有一种预感,这或许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李青无法笑笑,“不必了,我不过六合一散人,必定孑然一身,何必招惹情思,徒增烦恼。”

她不由叹了口气,看向两个小妖精,“你们两个如何办?”

苍鹰双翅一挥,清风卷动,搏击长空,伴着一声清脆鹰鸣,遥遥去了。

“那走吧。”李青心念一动,正在天上回旋的苍鹰敏捷落下,身子低伏,李青迈步而上。

李青站在城门之前,他看向梧桐,“你阿娘和小石头还在此地,你无妨留下来。”

李青收起钵盂,冲着鬼物消逝之地深施一礼,无关对错,亦忘我仇,不过是修行人理念分歧,他尊他的弱肉强食,我求我的人道昌隆。

“嘿嘿,弱肉强食本就是六合公道,他们是凡人,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怨憎会苦,既然那么痛苦,不如化作我精学习行之粮食,岂不是一番功德?”

李青端起桌上的清茶,看着那些茶叶在水中起伏,仿如飘萍,开口道,“陛下,贫道该走了。”

李青手中钵盂一掀,一河之水尽数倾泻而出,弹压法意散去,河水滚滚东流,一如往昔。

“在我眼里,人是神性和人性的总和,他有你设想不到的好,更有你设想不到的恶,没有对错,这就是人。”

“先生。”梧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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