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很丰富,睡在此中却还是冷得短长。
巡绰官伴随弥封官一间间号舍收卷,并停止记录。
抱紧小小的汤婆子,再闭眼,垂垂地也就睡着了。
本来并不感觉冷的沈逾白,现在却睡不热。
若说前几日的北风像刀子,下雨后的风就像开了刃的刀子,割得人浑身疼。
因着要在贡院待九天,他带来的水不敷用,只能省着些。
此时已经别无他法,只能苦熬。
想到苏锦献宝般将囊衣囊裤拿出来,并说着“这些都是保暖的料子,你穿上就不会冷了,并且我特地让店家做的你们大越的格式,包管搜检官查不出来!”时的神采飞扬,沈逾白就忍不住轻笑一声,因用脑过分的不适减缓了很多。
沈逾白从小被沈取信带在身边,看遍各种公文制式,对这些早就了然于胸,信手拈来。
连着多日没睡好,沈逾白也有些精力不济。
为了考取功名,他们统统精力都花在读四书五经上。
暗淡中,沈逾白竟累到睡不着,便睁着眼看乌黑的屋顶。
会试第一场考四书题三道,五经题四道,沈逾白一向写完七篇文章的初稿,才终究安息。
他炭带得足,倒是不怕会烧完。
除了冷外,另有便是天气暗,加下水汽,使得人也阴霾得短长。
事情并没有那般顺利。
到了第九日,沈逾白已经开端咳嗽,但是精力极好。
勤恳苦读之下,文采斐然,却于治国一道知之甚少。
这一场做的题目不比第一场少,却不像第一场那般难受,只是有些怠倦罢了。
沈逾白起家又将袄子穿上,拿了件衣服包住头,这才好受些。
只是时候太短,不如世家后辈从小培养。
十一号日落之时,会试第一场结束。
此时已是后半夜,其他号舍早已鼾声四起,或磨牙,或翻身,吵得短长。
与第一场比拟,第二场并不费太多脑力,才入夜,沈逾白便已将草稿尽数打好。
进号舍前他看过,都城贡院的水缸应当提早被洗濯过,水也清澈,比安阳贡院的水洁净很多。
等他出来才发觉考生大多病恹恹的。
待到第八天,他已经开端发热,身上却仿佛有冰水在浇,便是坐在炉子旁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