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这位名声远扬的沈五元能不能猜到贰心中所想。

崔明启是武将转文官,按理需降职,可圣上在建康由州升为府后,却不将知州这一官职升为知府,在名义上便是让崔明启贬了,实际品阶稳定,既堵住文官的嘴,又好让崔明启盯住秦家。

可天元帝忘了,他乃是天子,身上威压迫人,而那贡生在此之前,不过村野间一个小小举人。

便是天元帝也经不住将目光落在沈逾白身上。

沈逾白放下墨锭,闭目深思。

再细想主考官为人,便是天子也是一惊。

天元帝不肯再看下去,又不肯坐回龙椅,便在大殿里转悠起来,目光从众考生的试卷一一扫过。

作为解元,沈逾白自是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子,虽不能直视天子,眼角余光却能瞥见天子的鞋子。

当明天子天元帝为隆庆帝的第七子,皇位本轮不到他,何如先帝隆庆极长命,将太子极前面六个儿子全熬死了,即便是到天元帝即位,也已经二十有八。

正因如此,想连中三元便是极难。

天元帝实在在前面转,并未再来第一排,第一排的考生却如丧考批。

“粮多则民强,民强则国富。”

考生们心高高提起,一旦天子快到近前,额头的盗汗便滚滚而落。

终究着眼与农桑一途,百姓耕地多少,亩产如何,徭役多少,又到百姓家中一年花消,民生艰巨。

沈逾白将内官分拨的水倒入砚台,拿着墨锭细细研磨。

而想国富,必将对现有弊政停止肃除。

更何况,既他已坐在这儿,总该为百姓申述一番,也可为教员后续的粮种铺路。

明黄色的龙袍极刺眼,再加天子严肃,往考桌前一站,四周的考生们连呼吸都轻了些。

何况大家都道是刘阁老不肯退,不给先人机遇,焉知不是天元帝不让刘阁老退?

全部考场的呼吸更轻了些。

若他果然如心中所想般作文章,头一个便会被读卷官不喜,卷子也必到不了圣上手中。

大殿极温馨,耳边只要考生们或磨墨或誊写时衣服收回的窣窣声。

坐在沈逾白左边的是名已五十岁的贡生。

谁知天元帝坐了不过一炷香,便又下来背动手转悠起来。

可天子并不往第一排来,岂不是说第一排没有一人写的文章合天元帝的情意,在第一排的本身文章必定也入不了天元帝的眼。

天元帝瞥了眼那贡生,就见他的字已露怯意,心中便是不喜。

天元帝一圈转完,便回了龙椅坐下。

正因天子如此“乖顺”,朝中各派系斗争更加惨烈。

再者,虽殿试可供粮水,实际没有考生会在殿上真的享用,以免忍不住想如厕,在殿前失礼。

倒是有很多考生为了逢迎主考官的口味,决计窜改文风,可那样的多数不伦不类,极少有出彩的。

两科殿试,天元帝考的多是实事:赈灾、兵事。

圣上想要的,却不是臣子想要的。

现在已是即位的第五年,天元帝也已有三十三岁。

堂堂沈五元也不过如此。

天元帝思考间,沈逾白提笔,蘸墨,再写文章时已然胸有丘壑。

天元帝从龙椅高低来,走到沈逾白面前。

天子想要的必不是农桑民生等观点,可也只要从这一方向阐述,方可冲破官员围歼。

天元帝虽在宫中,对都城的一举一动还是晓得的。

会试结束,刘阁老就带着副考官进宫进献考卷。作为会元,沈逾白的考卷被放在最上,天元帝看完文章后,又差人将沈逾白乡试的文章找来看过,只觉文风实在多变。

策问虽只一题,然要言之有物,又要写三五千字,一天时候是极严峻的。

浩繁考生齐齐松了口气,觉得天元帝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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