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舅已偶然再持续考科举,自是要回籍谋缺,只是不放心沈逾白,便等着他安设好再走。

沈知行便连连给罗大舅使眼色,何如此时的罗大舅用心清算屋子,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

思考间,马车里出来一人。

将屋子清算洁净,天已经快黑了,干脆找了四周一个食肆用饭,也算道贺燕徙之喜。

沈知行就想起入京前,全族锣鼓送行的景象,热血翻涌。

沈逾白不再多言。

静待半晌,墨已干,李元芳便将那幅大字递给秦侍郎,道:“归去吧。”

虽天元帝未表态,可圣心难测,若任由这把火烧下去,他便岌岌可危。

天下聪明又好学之人何其多,唯有比旁人多支出十倍乃至百倍的尽力,方有能够金榜落款。

沈知行便知他靠不住,只能“嘿嘿”两声:“我就是气不过他们说你中不了状元,为了给你出口气才压的注,今后我定然不会了。”

罗大舅帮腔:“逾白一起走来险象环生,此次又狠狠清算了秦侍郎一番,秦家必不会放过逾白,若放你在都城,便是一个攻讦逾白的冲破口。”

买靠近内城的,越靠近越好。

凡是官员至此,天子便该给官员留些脸面,以全君臣之礼。

“老夫已在此等待沈六元多时了。”

苏锦对他现在看的宅子一个都不对劲。

更有言官上早朝时当堂弹劾秦诏即使家中子侄为非作歹,横行无忌,几乎折了今科状元郎。

从李府返来,书房的烛火燃了半夜,第二日一早,秦招便上了告罪折子。

秦侍郎比来如被架在火上烤,因着秦家逼婚的事,言官弹劾他的折子如雪片般往天元帝案桌上飞。

自他中了状元,风景了一番后,沈知行便放松下来,连着数日都未再拿书籍。

“你既已沾了赌,我便不能留你在都城,你随大舅一同回籍吧,我会写封信给你爹,将你打赌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清楚。”

秦诏神采阴沉如水,也带着全部秦府阴云密布。

李庆芳写完字放下笔,终究开口:“势在他处,先退又何妨。”

沈知行就知本日非要狠狠拿出诚意来才行。

沈逾白笑容稳定,说出的话却渗人得很。

沈知行浑身一个激灵。

“教员……”

……

堆栈掌柜极不舍,还特地摆了一桌给状元郎送行。

他一下懵了:“我不过出去喝喝茶,说说秦家的罪过,你们连堆栈都不让我住了吗?”

很多人便是趁此时雪中送炭,将苦熬不住的翰林们拉入泥沼。

沈逾白笑得驯良:“才来都城多久,你竟学会了赌。”

秦侍郎到底没忍住上门拜访了李庆芳。

住得太远,每天要比别人提早两三个小时起床,多缺觉。

此时沈逾白才了解“居京大不易”。

罗大舅没想到沈知行会不打自招,便朝他使眼色,何如沈知行正想与沈逾白显摆,那里看获得。

宅子虽小,倒是家具甚么的一应俱全,搬出去就能先住着,缺甚么今后再补。

虽是早晨,书房倒是灯火透明。

罗大舅道:“逾白买了宅子,我们搬去宅子住。”

因着天气已晚,倒没人认出状元郎。

待几人返来时,门口停了辆颇豪华的马车,马车灯笼上是大大的“秦”字。

秦侍郎眸光暗淡,却沉默不语。

沈逾白比来极忙,遵还是例,他需先向天子上一封谢表,交由礼部呈给天子后,便要与一众新科进士去鸿胪寺学习礼节、上表等事件,再入文庙遏贤人。

可天元帝还是未松口,而言官的弹劾也不见停歇。

沈知行才从茶肆返来,就被知会搬场。

状元郎乃是大越良才,秦家此举,便是破坏大越朝的根底,实乃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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