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于达倒了,李庆芳就完整一家独大,莫说他刘秉卿,就是天元帝也压不住。

沈逾白干脆认输。

沈逾白清算东西出宫,还未到家,就被刘阁老的马车接走了。

值房极小,又暗淡,排闼出来便有一股霉味。

今后还需更谨慎谨慎才行。

李庆芳和于达只要有一方不倒,刘门就极有代价。

于达不能倒。

刘门无人矣。

也是以,三门都不是好去处。

刘阁老此番特地说这些,便是要让沈逾白晓得他早已卷入此中,只能归于刘门,方可遁藏被囊括而来的一波波海潮淹没。

刘阁老竟毫无脱手的机遇。

到时必定被李庆芳和于达兼并,刘门便完整不复存在。

他这徒孙的年纪都已经能当沈逾白的爹了,却还这般想不通此中枢纽。

沈逾白垂眸道:“多谢刘阁老提点。”

他实在熬不住了,而薛玉书担不起这个重担。

“何时回报了?”

这便是一种承诺,只要沈逾白来刘门,就能获得刘秉卿的政治遗产。

沈逾白虽年青,才气倒是拔尖的。

刘秉卿自是晓得薛玉书心中的不忿,如果旁人,早就被分别到刘门。

徐直:“……”

刘门若没了刘秉卿,光靠薛玉书撑不起来。

沈逾白受了恩却不来,如何能让人甘心。

薛玉书颇不甘心。

躺在床上,徐直饿得睡不着,便问沈逾白:“你可另有私藏?”

刘秉卿心中感喟一声。

刘阁老道:“你可知秦诏乃是李庆芳一手汲引,前次你借势对于秦诏,已与李门对上,纵使现在你与秦诏已相安无事,然秦诏能过关,是因秦家献出万亩地步。”

不说掌记,就算阁老留在宫中安息,也只要这等粗陋的留宿。

沈逾白坐到刘阁老劈面,因着黑子离他近,便执黑子,只下了二十来个回合,就被刘阁老杀了个丢盔弃甲。

刘秉卿与李庆芳、于达一样,都是先朝老臣,对天元帝多有制约。

他们已然斗到忘了官员本职是甚么了。

沈逾白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从六品编撰,极难在刘秉卿倒下前升到充足高的位置。

深吸口气,刘阁老持续道:“此事由你向圣上谏言,弹劾于达之事便可和缓,于达欠我们一小我情,圣上也会记你一功。”

连那美酒都是沈逾白送来的,等闲就将他们拉拢了,也不怪人家瞧不起刘门。

李庆芳和于达斗得短长,就算入了刘门也不必然能幸免。

如此对峙之下,三天转眼即逝。

明显天元帝也有如此顾虑,才让薛玉书主动靠近崔明启,想结合军中声望保住刘门。

这便是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又有官员上奏,于阁老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是国之栋梁。此究竟乃赵博荣之过,如何也不该怪到于阁老头上,不能寒了老臣子的心。

当值掌记那三日是不能出宫的,早晨需得在值房睡。

第二日便有言官弹劾次辅于达,放纵族人大肆敛财,竟教唆赵博荣坦白洪灾不报,实乃欺君。

薛玉书不甘问道。

“他已经回报我们了。”

堂堂天子,竟抢臣子吃食,的确于理分歧!

“你可明白?”

更何况,不到一个月,天子就亲身召沈逾白入宫掌记。

刘阁老一顿,不再多言。

刘阁老沉默半晌,才道:“我刘秉卿需求一个担当者。”

此事必定要拉扯极久。

可刘门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刘秉卿年纪太大了,随时都有能够倒下。

李门有备而来,竟直接对于达脱手,于门必死守。

刘阁老一言难尽,干脆弃了棋局,直入主题问他:“依你之见,贡兴府困局该如何解?”

“师公,他不肯。”

现在朝堂争斗如此狠恶,两人不是东风赛过西风,便是西风赛过东风,到时天元帝还会如此操心扶住刘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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