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启大刀阔马般坐在椅子上,道:“此事倒也奇特,圣上自打了覃永雁板子前任凭那些言官如何闹腾,始终按下不提,仿佛盘算主张要保逾白。”
崔明启一噎,旋即连连摆手:“你从速出去吧,莫要担搁我救你那能惹事的弟子了!”
御史们这般蹦跶,倒是让世人嗅到了一丝分歧平常。
崔明启将碗放下,颇忧愁道:“再没比逾白更能惹事的了,上回有如此大阵仗的还是弹劾次辅于达。”
而被杀言官忠君爱国,名留青史。
那些罪名,桩桩件件是将人往死里推。
拿着信冲进崔夫人的房中,将信在半空抖啊抖:“瞧瞧他这大言不惭的,竟还在信中让为师不消忧愁,此番不太小风波,不必过于介怀。都将近被按上谋逆的罪名了,还小风波?!”
见夫君神情实在委靡,崔夫人和缓了语气上前,帮他捏肩:“老爷才干过人,定能度过此次难关。”
次日,言官们竟齐齐跪在了御书房外。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这便是先帝留给他的好臣子!
崔明启按着突突疼的太阳穴:“这是值得欣喜的事吗?”
要不如何说言官不好惹,一个个都不知吃甚么长大的,脾气竟那般大。
太后甚么好东西没有?想送出情意,实在是难事。
崔夫人一颗心完整放下,目光就往那木匣子飘,又道:“有圣上护着,不会有事的。”
天元帝咬紧牙关,攥紧的拳头颤抖着。
崔夫人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他们还再闹吗?”
天元帝怒道:“既然你们如此爱跪,那便跪着吧,朕倒要瞧瞧你们能跪到几时!”
“那他也帮您升到京中,成了三品大员,老爷您这话岂不是寒了孩子的心。”
既进了宫,总要向太掉队献。
先帝暮年玩弄权谋,年纪稍长的皇子无一不卷入此中,究竟是寿元比不得先帝还是因何启事,摆布是个个死得比先帝早。
平常这些御史各个都弱不由风,一寻起死来,那劲儿大得都舞大刀。
言官们齐齐蒲伏在地:“请陛下受臣等谏言!”
太后屏退世人,这才道:“天子要做昏君不成?”
被勒迫至此,天元帝再不粉饰滔天怒意:“好啊,你们就是这般对待君父!”
天元帝已即位六年,一向韬光养晦,本日却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太后觉得实在不值。
“为夫本日才知,逾白那小子特地帮为夫调入京中,是为他清算烂摊子的!”
太后能在那等局势下护住尚且年幼的天元帝,并将其扶上帝位,凭的可不但单是貌美。
这股打压之风,好似暴风骤雨,莫说一个小小的处所四品官员,纵使换了阁老,若一个不慎也会被风波卷进万丈深渊。
“他一个处所四品竟能与次辅并论?”
这一关还不知要如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