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姿势萧洒。
留下的冯知章却盗汗岑岑。
沈逾白已起家,对冯知章道:“冯老爷家中的沙田已尽数支出州衙,今后用以晒盐所用。私盐一事就此揭过,再不会有人提起。”
那上头怎会再冒险救他们!
沈逾白将私盐一事埋葬了。
阴暗的地牢里,冯知章面色惨白如纸。
冯知章赞叹道:“当月朔见知州大人,便知大人非同普通,现在看来,老夫还是低估了大人。”
沈逾白道:“无妨,且先等着。”
谢知府拂袖而去。
御史们都在为了他撞柱子,也未几谢知府一个。
冯知章将筷子放回桌上,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大牢内,冯知章正闭目端坐于腐臭的干草之上,耳边不时有鼠叫声响起。
镇静激昂之时,心中不免顾虑多些。
冯知章神采便是一沉。
明朗温润的声音在牢中响起。
以现在朝中对沈逾白的弹劾,沈逾白丢官之日不远矣。
沈逾白轻笑一声,道:“本官是何了局,冯老爷多数是瞧不见了。”
“本官备的酒可还合冯老爷的情意?”
如此一来,他们这些家属就没了代价,上头的人怕不是比沈逾白更想弄死他们。
冯知章撩起眼皮看去,暗淡的地牢里,男人踱步而来,施施然坐在他劈面。
想出私盐变公盐的主张,就是为了满身而退吧?
那他的一家长幼……
花蓬岛乱起来后,大当家早就派人来找冯知章求救。
冯知章慌了,出口就是热诚,以期能激愤沈逾白。
沈逾白唇角上扬,眼底却多了一抹戾气:“冯老爷大抵是曲解了,本官从未想过要动你身后之人。”
冯知章倒也派了些人畴昔,可惜当时的花蓬岛如同绞肉机,进入多少人都被绞死。
沈逾白将酒杯放下,眼神带了三分寒气。
此局他虽输了,沈逾白却也不能独善其身。
沈逾白不过是诈他,若他果然上套,为了自保供出幕后之人,家中长幼必全要死亡。
不对!
冯知章说出这番话时非常解恨。
陆通判非常担忧道:“大人,谢知府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待他获得动静,衙役们已上门抓人。
大越朝头一个六元落第,又如何会简朴。
想到此处,冯知章终究平静下来。
朝廷并不缺盐,又怎会再无端多一个盐场。
“我本觉得知州大人是铮铮铁骨,本来也不过是欺软怕硬之辈!”
冯知章脸上便多了一抹错愕和惶恐:“你只对于我们?”
“沈大人如此年青便老谋深算至此,假以光阴,纵是成封疆大吏也有能够,可惜,大人毕竟年青气盛,不懂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