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卿喘起粗气,薛玉书赶快起家帮其顺背。
刘门毕竟式微了。
喧华之声尽数消逝,众官员神采各别。
待到守灵结束,刘家就需搬出这套天子犒赏的宅院,扶灵回故乡。
沈逾白不便多扰,出了刘府,在门外站了好久。
本来内里竟如此酷寒。
他们现在堕入泥沼,竟不管如何也抽不出身。
“我身子毕竟熬不住了,今后便护不住你们。当明天子有雄才大略,必不会任由朝中臣子压抑。”
何况他已当堂被沈逾白点出,又在天子面前做过承诺,便不能退。
沈逾白去往刘府时,刘府门口早已挂上白灯笼。
灵堂内,薛玉书和褚茂业与刘秉卿的儿子们一同跪在灵前,待到沈逾白祭拜完,给沈逾白回了礼。
刘秉卿归天之日,便是清理刘门之时。
沈逾白足足等了半个时候,再无人前来祭拜。
这一日京中必定不承平。
“要我等出银子出粮食出布匹,还要我等亲身前去救灾,若灾救得好,如此多人一同救灾,我等也分不到甚么功。若灾救不好,我等便要被问责,这差使如何能办?”
可惜了,褚茂业入朝太晚,还没法担起刘门。
刘秉卿终归是他的座师,于他有一份师生情。
褚茂业双眼酸涩:“大人,天太冷了。”
刘府门口也是停靠马车无数,都被管家以次辅大人病重为由挡在门外。
刘秉卿的三个儿子年纪都已不小,因着守灵满脸疲态。
可这到底是京中,他们又如何能等闲被一人拿捏?
北风吼怒,吹得门口的白灯笼四周飘零,更加萧瑟。
“师祖您必能长命百岁……”
刘秉卿缓了半晌,方才道:“他虽获咎了百官,却得了天子信赖。”
他虽自认有些才学与才气,经历却不敷,思虑不全面。
官员们气恼不已。
众官员纷繁屏住呼吸,热切看向于达。
“崔明启与沈六元虽是师徒,二人实际倒是沈六元主事,茂业公开与之靠近,玉书你便要在崔明启面前哈腰,如此方可护住刘门高低。”
又将话头推了出去。
“茂业,今后我们便无人相护了。”
刘秉卿宗子道:“多谢沈六元顾虑,父亲年龄已高,这些年身子更加不好,我们早有筹办。”
兄弟三人需回籍丁忧,三人年纪均已不小,此次回籍便也意味着宦途走到绝顶。
薛玉书与褚茂业伤感不已,却也知不成再使得这位白叟操心,便告别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