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别时,顾嬷嬷各式不舍,拉住她看了又看,终只说得一句:“好孩子,记得嬷嬷的话,正身端行,万事保重。”

“女人请——”常有邻谄笑着请她她入内,叮咛一声起轿,四个小寺人齐齐用力把肩舆抬起,一起走得又平又稳。

李明微看在眼里,压抑住胸中怒意慢慢道:“我本无路可走,仰王爷仁义,方来投身王府,谋一活路。幸得王爷垂爱,聘为西席。然恕我直言,王爷既以西席之名请我入府,能够以师礼待我?若则不能,纵明微走投无路流落街头亦不敢受,但请马上拜别!”

“明微,你来了!”一个碧袍青年至亭中走出,面上带了几分欣喜之色,快步迎上前来,恰是襄郡王付琰,当明天子堂兄,已故的庄亲王王妃的小儿子。当今袭了庄亲王爵位的是他一母同胞的长兄齐睿,深得天子宠任,襄郡王也便跟着水涨船高,虽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却无人不给他两分薄面。

李明微顿了下,方道:“襄郡王府欲聘一女西席为小格格发蒙,传闻还未找到合适的人选,我……成心于此。”说着去瞥珍儿,“传闻来兴在襄郡王府当差,此事,需他相帮。”

“李女人,您脚下留意儿!”常有邻趁她晃神儿的工夫偷瞧了她一眼,饶是对她长相有所筹办也还是一呆,见她起家,忙殷勤的上前虚虚托住她手臂。

襄郡王一愣,他实是不拘末节的人,虽去处逾矩,却并非成心而为。因对于李明微俄然生机有些不解其意,但观她虽面冷如冰,却因怒意双颊微红,眉尖若蹙,端是一副粉面含嗔的模样,不觉心神意荡,一时竟有些痴了。

却说那一边李明微进得桃林,越往里走,桃花越盛,约莫百来步的间隔,便见一八角凉亭,四周悬着青纱幔。风起花落,纱飘幔舞,阵阵酒香从亭中传出,与花香浑然一体,确然好情,好景。

“妈妈,我不能说。”李明微摇着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终伏在她膝头饮泣,顾嬷嬷亦抚着她的背痛哭不止,珍儿好轻易劝住两人,扶李明微起家,她却如何不肯,含着眼泪道:“儿绝无龌浊之心,只是情非得已,妈妈,我非襄郡王府无路可退,我与您包管,只为西席,毫不与襄王有半分牵涉,您就成全了我吧!”

顾嬷嬷手放在她肩头,几番收握,终转头掩面,算作让步。

“李女人,”常有邻赔笑着上前,“我们就送到这里了,王爷在前甲等着女人。”

一时敬茶拜师,李明微做了几句寄语,便算礼成。

李明微顿了一下,滞步未前。

翌日一早来兴上门,李明微但将一幅画交到他手中,言明欲征郡王府西席之位,托他代为转交。成果未出两天,正逢一个气候转暖的日子,襄郡王府便遣了人来请她过府。

常有邻跟在边儿上也不闲着,隔着轿帘儿同李明微说话:“女人,我们是要去王府最背面的倚虹阁,脚程有点儿远,您莫燥得慌。”

顾嬷嬷更是神采一冷,站起家来,果断反对:“我分歧意!”

不过甭管如何,常有邻内心门儿清,这女人好生服侍着准没错。

李明微屈膝一褔,抬眸看他:“敢问王爷,小格格可在亭中?”

襄郡王笑道:“你我对饮,要她来做甚?”

“富察家的老三?”襄郡王内心打了个转,迷惑儿不已,“他来做甚么?”

来人道:“说是请见府里新聘的女先生,请王爷行个便利。”

李明微抿嘴不言,那厢襄郡王浑然不觉,利市便来扯她衣袖,李明微扯了一下竟没脱开,面色一变,愤而拂袖,冷声道:“王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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