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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合上眼,便总去想白日在女舍做的阿谁恶梦,表情不由地烦躁沉闷,模糊有些不安。
“你不必夸我”余舒点头道:“我能想到的,想必你已想到了。这起凶案很有蹊跷,你若按部就班查下去,停顿必定迟缓。何不向司天监讨一讨主张,如有能人晓得阴阳奇术,说不定能从死者身上算出些蛛丝马迹。”
小晴小蝶留下一盏灯在她床头,关好门窗退了出去。
“公子爷,女人。”
“女人,您到床上安息吧。”小蝶将余舒擦干的长发细心梳通,拿缎带松疏松散地扎起,免得她捂汗,也免得她睡乱。
薛睿成心避开案情,主动问起赵慧得子的事,转移了余舒的心神,倒让她多吃了几口饭。
余舒进到楼上雅房,刚倒了水在盆里洗手,两个侍婢小晴小蝶便端茶出去服侍。
“这桩案子接下来你筹算从那边查起?”余舒体贴道。
用热乎乎的香汤洗去一身粘腻,余舒穿戴宽松的棉袍子,靠在躺椅上让侍婢给她绞干头发,漫不经心肠抛动动手心几枚铜钱,并不成卦。
她很想晓得,藏龙卧虎的司天监中有没有如许的怪杰。
怎想薛睿道:“不回了,我也在忘机楼住下。太史乘苑这宗案子现在由我盯着,不时会有动静传来,回府去住不便利,白日我还要到太史乘苑,恰好与你同业。”
余舒闻言放下杯子,同他打哈哈“只喝了一杯,先压压惊,不然没有胃口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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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答好,转头便去安排人烧水做饭了。
薛睿安闲不迫地顶着余舒怀疑的眼神,人畜有害地冲她微微一笑,站起家道:“我让人筹办了热汤,你沐浴后早些歇息吧,明晨见。”
“哦?”薛睿感兴趣道:“你要帮我甚么?”
说话间两人走出北苑,快到了女舍门前,余舒停下。
她不是那群没脑筋的小女人,明白薛睿会派人监督景尘,并非是因为思疑景尘是凶手。但是只要一张字条作为线索,薛睿想要通过景尘顺藤摸瓜,也并非易事。
余舒面露游移,薛睿的顾虑不无事理,只是不能住在女舍,又不能回家,她这几天要在哪儿睡觉呢?
躺着难受,她干脆挺身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子,罩了一件外套,走出房门。
两杯酒下肚,她非常见机,拿起筷子老诚恳实地吃菜。
余舒眼瞅着薛睿分开,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装的倒挺真。”
薛睿见她卖起关子,更加猎奇。却不急于这一时求解,点头承诺她。
房里备有衣物,余舒换上一双洁净的棉布鞋子,衣服也没换,盘腿坐在短榻上剥香蕉吃,不大会儿小晴小蝶便从门口接了饭菜上桌,摆了三素两荤和一道菇子汤,另有一壶桂huā酿。
薛睿蹙眉:“为何不回家?”
薛睿笑道:“你快出来清算一下,看有甚么要拿的,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一道畴昔。”
“不可”薛睿却不附和她:“方才出了命案,凶手还未现行,说不定就躲藏在书苑中,你是发明尸首的证人,留在这里岂不伤害吗?”
余舒不是科学这些才无的放矢,而是前日在前贤楼翻到过一本手札,上面记录了一则陈年旧事,说是熙宗年间,司天监曾有一名少监晓得阴阳奇术,在一宗凶案中让死者“说话”。指认出真凶。
余舒便将赵慧前日产下一子的丧事奉告他,道:“我昨夜挨过死人,身上倒霉着呢。家中有新儿,气命柔滑,别再被我冲撞了,我先让人捎个信归去,在这里姑息几天,过了七日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