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中透着一丝调侃，泠鸢扬头一笑，又从盘里夹走一块肉，含混不清地说着：“好次，多次！”
“如何回事？”张氏惊声问道。
“老爷……你好狠的心啊，如何不救他们……”秦老夫人呐呐道。
张氏放下筷子，用帕子悄悄擦拭嘴角，眼中带着几分笑意，道：“泠鸢女人倒真是嗜肉如命啊。”
大夫感喟一声：“这便是了，您年龄已高，身材本已衰弱，又哀思过分，病势来得急，需得好好保养才是。”
秦二夫人见状，心中哀思难抑，掩面而泣，明显家中不是拿不出这些钱，可公公偏就是迟迟不肯救人，这到底为甚么！？
若真有甚么四方阁护着，如何不见上秦家来寻费事？还用得着她脱手把人绑了去？
还是是龙飞凤舞的笔迹跃然于纸——【本日我命厨子做了一道糖醋人手，尝着味道不错，如果秦老爷有雅兴，还请带五万两前来，小女子很欢畅能与你一同咀嚼。】
张氏神采镇静，颜相妤握紧她的手，低声安抚：“莫怕，有我在。”
大夫话音刚落，秦老夫人眼角又流下一行清泪。
马车外，几名身形魁伟，脸孔狰狞的游勇由远及近，将马车齐齐围住，车夫怒骂：“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让开！”
世人纷繁昂首望去，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显得格格不入。
泠鸢尤其投入，她双手不断，将一块块鸡肉送入口中，嘴角溢出的汤汁与满足的笑容相映，吃得极其欢畅。
与之相反，宗回正提着三只鸡回到张宅小厨房，“九娘子叮咛，做成叫花鸡。”
“眼睛视物不清，您这是哭伤了眼，老朽开几副药您先吃着，您莫再悲伤了，于病情倒霉啊。”
手脚健全却甘如此，可见都是些好逸恶劳之人，若能给些好处，这类人甚么都做得出。
俄然马车急停，颜相妤和张氏不受节制向前倾，情急之下用手撑住车壁才稳住了身材。
这些游勇手腕卑鄙，替人办事却极其利索，他已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们痛苦堕泪，跪地向他忏悔的模样了。
管家哆颤抖嗦翻开水袋，袋口狭小，看不清里头有甚么，他靠近鼻下一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劈面而来。
秦家哭天喊地乱作一团，张家却一片平和温馨，世人围坐一起，案上的鸡肉鲜香四溢，汁水丰盈。
忽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突破了这片沉寂。
她面前的鸡骨头已堆积成小山，在场的无一人能及她的食欲。
郊野穷户区——乞丐、游勇和贫苦百姓集结之地。
秦老夫人虽病了，但神智尚清，她侧过甚，目光落在秦二夫人身上，语气衰弱，“贞娘，你去求求老爷……去！去……”
这但是功德啊，另有钱拿！
所受屈辱，如何样也该拿回几分才是！
听到内里的动静，二民气中一紧，透过车窗裂缝看到外头几名游勇的嘴脸。
秦有德后退几步微微点头，嘴角暴露对劲的笑，“去南巴县，找到张玉蓉和言九娘，让她们名声扫地，明白？”
秦有德居高临下望着几人，“替我办一件事，事成以后，每人五十两银子。”
里头的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偶尔传来几声孩童的哭泣声，但他们多数神情自如，对此早已风俗。
秦有德面色惨白，信被他紧紧攥在手中，歇斯底里地吼道：“她，言氏这个妖女！她竟敢食人！？”
“她如何敢？她如何敢！？”秦有德当场崩溃。
“甚么！？”秦二夫人和管家齐声惊呼。
秦有德面前一黑，扶着一旁的架子才勉强站稳，指着管家手中的水袋，颤声道：“这是甚么？翻开看看！”
“多谢大人犒赏！”几人齐声道，“小人这就去处事，定不负您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