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烧着火炉,暖暖的不要太舒畅了,外头刮风下雪的,那里比得上这里。
“行了马管家,你把人带我这里来。”
北戎自入冬后,日日大雪纷飞,几近没有雪停的日子。
不过是戋戋一个弱国将军,哪来的资格指责萧芜暝府中的下人了。
“……”筎果瞥了一眼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夏竹,有些挂不住面子,“马管家你如何说话呢!”
筎果喝了口甜汤,觉着味道不错,便又舀了一勺,喂入口里。
“筎丫头,阿谁沧北国公主又来了,门房拦都拦不下,你也算是半个主子,出来赶客吧。”
他一进门就劈脸盖脸地热诚了一番王府下人。
这句话打的就是方才牧老将军的话。
这让他情何故堪!
不等她细想,筎果就已经收回了目光,朝着她望了畴昔,“厨娘又给我做甚么好东西吃了?”
夜已经很深了,门吱呀一声响起,卷着风霜从外头翻开,又很快关上。
马管家一听要给她喝酒,当场就吹胡子瞪眼,只囔着不成体统,不准。
“马管家,你把人赶出去不就成了?”
筎果拿着勺子,舀着甜汤,还将来得及尝上一口,就听到马管家在外头拍门。
说罢,她便伸手去关窗。
不过大半日,石阶上已是铺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筎果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无聊看看雪景嘛。”
她鼓着腮帮子,虽是有些不乐意,但也没有禁止夏竹。
同卫馥璃一道的,还是阿谁彪悍细弱的牧老将军。
她的唇角上扬,弧度如新月普通美丽可儿,窗外的清光落在她的面上,肤光胜雪,如美玉莹光。
夏竹将刚炖好的小盅端了出去,放在桌上。
牧老将军明面上是在怒喝王府下人,实则是在暗讽做主子的不会教。
黄杉少女倚着窗而坐,目光投得很远,也不晓得她在看甚么,看得很入迷。
筎果好笑地看着她捏着帖子的手,“这还要我明说嘛?你中午就派人送帖子来,府中下人如果没有获得主子的号令,会敢不收吗?”
“哎呦,那公主比你还难缠,我如果能赶出去,还用得着叫你吗?”
丝丝缕缕加起来,他便是一进屋,就给了筎果一个上马威,却不想被她不痛不痒地反击了归去。
窗前是疏星明月的清光,楼阁讳饰在老树的枯枝后,雕栏的疏影落在配房外的空中上。
耀武扬威给谁看呢!
筎果劈面说就是主子授意的,当下牧老将军面上透暴露一丝羞愤。
他一向都以为是筎果这个做主子的霸道,不准牧遥写家书,眼下还将牧遥擅自嫁了出去,这半日的时候,他已经派人探听了出来,这个蛇蝎心肠的质女,竟然是将他女儿嫁给了城中卖猪肉的做小!
宸王却以王府本就没有甚么体统而言,打发了归去。
激将法筎果是不吃这套的,可马管家的说辞实在让她有些不舒畅,阿谁卫馥璃虽是不住害怕,但她的萧保护整天被人不怀美意地盯着,这算是个如何回事。
这般的没规没矩,果然就只能是个质女。
“噗嗤……”
因着他的女儿牧遥被北戎国主赐给她做丫环,他这个做爹的,每隔几个月就会写一封手札给牧遥,十三年来,却从未获得过一封复书。
他女儿是沧北国主亲封的郡主,如许的殊荣,如许的崇高身份,倒是下嫁给一个不堪的卖猪肉的!
她就是因为冷,才不跟着萧芜暝出去的,不然如何会待在屋里,看风雪来排解,眼下叫她出门去赶客,阿谁沧南公主算是甚么人物,请得动她出门。
“宸王在那边?”卫馥璃微抬着下巴,睨眼看着面前的少女,满脸的鄙夷毫不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