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蓝拍着都礼肩头,“身为王子,热血打动,本非恶事,但身为王者,特别是志在天下的王者,却不能鲁莽打动。汉人有句话说得好,‘谋定而后动’我们要经略天下,便要‘谋定而后动’。”

那豪气不凡之人,恰是三关五州边将中权势最大、也是大魏独一异姓王的薛王张仲英。张仲英微微一笑,说道:“本王来驱逐自家外甥,有何不成?”

元贞皱起眉头,望着张迪,似在诘责张迪,此为何意?张迪秀眉一弯,说道:“表哥千万不要曲解……”

元贞想了想,说道:“若要战而胜之,当以己之长克敌之短。显赫军固然戎具之精,亘古少有,但是过犹不及,铠甲太重,行军过缓且不耐久战,不如显赫军那般迅捷灵动、来往飘忽,若两军对垒,王爷大可与之缠斗,使其怠倦,自可破敌。至于戚军,戚潇天军法之严,不弱薛王。戚军战力微弱,天下少有。并且戚潇天心机紧密,与之对战,难有可乘之隙。”

元贞见状,驻马不前,峰眉透出一丝疑虑。快速,城门敞开,数万铠甲光鲜如火的焰甲军,从城门中狂涌而出,众军四下驰驱,来往圈转,没多久,将元贞和张迪所率兵丁团团围住。

“多谢母舅。”元贞面上含笑,心头出现苦来,心想此次落入薛王之手,只怕脱身不易。但所谓情势比人强,面前情势下,元贞无他法可想,只好跟着雄师入城。

薛王见他辞吐非常不凡,心中悄悄吃惊,心想,看来这小子果然不是传言中的阿谁鲁莽草包,笑道:“殿下高论。”

“我部自起兵抵挡楼烦以来,扫荡东西、纵横南北,大漠各部无不望风降顺,”都礼一脸不忿,“当时父汗多么雄才伟略?现在面对魏贼,为何畏畏缩缩?”

话音未落,面前军阵如波开浪分,让出一条坦途,百余鲜甲锐卒,拥着一人驰来。来者锦服貂裘,英姿直挺,剑须墨眉,透出一丝冷酷和不凡豪气。身后跟着两人,一人貂皮小帽,八角短须,脑筋肥圆,恰是狗头幕僚乌有道。另一人金盔亮甲,威武雄浑,恰是元贞初到塞州时,太守府晚宴上,和乌有道一起刁难元贞的薛州大将萧成楚。

他这一席话,说的都礼无言以对,都蓝冷然道:“经略中原,还需静待机会。草原各部久经战乱,财穷力竭、人丁不旺,当务之急该当是疗摄生息。大魏天子老迈昏聩,朝政日趋腐朽,边将更加放肆,只要我们耐烦等候,机会终会呈现。”

薛王摆摆手,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舅甥二人,对视半响,薛王神光动摇,“殿下为大魏与蛮方合议驰驱,辛苦劳累,先进城安息,本王已经安排好统统。”

元贞笑道:“小子不过是信口开河,正如王爷所说,纸上谈兵罢了。所谓兵无常势、水无长形,若两军布阵对垒,岂有必然之规?只能随机应变,因敌窜改而使计用策。所谓‘能因敌窜改而取胜者,为之神’。”

“本王也是为了边关百姓。”薛王也不坦白,手指着冷落街面,“殿下请看,泇口城因战事而萧索,每逢大战以后,这城中便要多出很多孤儿寡母。百姓更因战事频繁,耕作不得当时,民生益发贫苦,若能止息兵戈,于国于民,皆有绝大利好。何况,现在朝廷不也在和蛮方联络,以务实现两方盟好?”

“世人只知本王杀性太重,以嗜血为乐,”薛王面色沉实,说道: “实则本王严法治军,只是为了严厉军纪,并非是本王爱好杀人。”说到此,张仲英眸中闪过一丝火光,“殿下与戚潇天、司马伦皆有旧友,和乃蛮兵、蛮方兵皆有比武。依殿下来看,我的焰甲军,相较于戚军、显赫军、乃蛮兵、蛮方兵如何?”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