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竟是天藏谷的人?”
花百龄眸中透出一股焦心,轻声道:“戚大将军凭边功跻身于当世名将之列,天然不但愿朝廷和蛮方媾和,你若再不拜别,恐怕就再也没法走脱!”
元贞朗声道:“戚大将军,驻军峡谷,以一旅孤军,力抗劲敌,主上无虑,万民得安。这等绝代英豪,若算不上豪杰,天下间,另有谁当得起‘豪杰’二字?”
元贞大惊,那八个字恰是天藏谷口所刻大字。相州事了,元贞曾多次想要前去天藏谷拜访薛慕白,但是楚寰汐病重,元贞半晌不敢分开,楚寰汐身子方才复原,朝廷命他安抚蛮方的圣旨又到,只好将天藏谷之行按下。
王霆岳冷然道:“王爷只怕是信不过戚大将军吧?”
花百龄道:“戚潇天有何不敢?”
元贞有些不明以是,怔怔的望着这个深得戚潇天爱宠的女营伎。暗想女子作为枕边人,对戚潇天心中所想,该当非常清楚,但她为何要给本身通风报信?
超出峡谷关,穿过炎陵口,长夜已然过半。
戚潇天将花百龄推开,口中兀自长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发兵,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元贞苦笑道:“是小王小觑了将军!”
花百龄赶快出面,说道:“将军醉了,说的都是胡话。”随即命令,吹打起舞。
元贞皱眉道:“戚潇天敢截留本王不成?”
听声音恰是与戚潇天非常密切的营伎花百龄,应道:“女人稍待!”当即披衣而起,来到帐门前,挑开卷帘门,皎皎月光下,女子长身玉立,纤腰细颈,此时去了艳抹盛饰,不着粉黛,不饰朱钗,天然清爽。
回顾望去,追兵稀有百骑,月色下,扬起漫天烟尘。仇敌来势奇快,如风烟并举,元贞见状,自忖没法逃脱,干脆驻马原地。
“多谢女人!”元贞拱手道:“也替我谢过天藏谷主、圣手医天薛先生!”
王霆岳冷冷一哼,“王爷心口不一,如何令人佩服?”说话间,神采和缓了很多,快速翻身从顿时跃下,轻声道:“王爷信不过戚大将军,也信不过王或人?”
未几时,仇敌追到近前,领军之人,恰是当初与他一同击破乃蛮雄师的王霆岳。
戚潇天又问:“何为天子?”
花百龄勒住马头,笑道:“妾身只能送王爷至此,前路漫漫,还请王爷保重!”
戚潇天来到一处军鼓面前,抄起鼓槌,雷动军鼓,鼓声震耳欲聋,戚潇天长声歌道:“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想不到王爷如此高看戚某,”戚潇天开朗一笑,“戚某一介粗人,有两个题目,请教王爷。叨教王爷,何为王者?”
戚潇天抬头饮下一大杯烈酒,忽的掷杯于地,“我大营当中,怎能有这类靡靡之音?全数退下!”
他积威极深,众舞女纷繁退下。戚潇天霍然起家,大步走出营帐,正在喝酒的戚军战将,纷繁放下杯碗,跟着走出营帐。
正自猜想,戚潇天忽的身子晃了两晃,竟而昏倒畴昔,众将大惊,正要上前,穿着鲜丽、姿容绝丽的花百龄,身姿轻巧,飘飘转转,在世人晃神的工夫,迅即抢到,将卧倒在地的戚大将军搀起。
送别花百龄,元贞五人,迎着初升朝阳,向北疾行。没走多远,身后马蹄踏响。元贞听马蹄声垂垂逼近,心神为之一紧,暗想,难不成是戚潇天追来?
“王爷大谬。”戚潇天轻哼道:“人有千算,却只一变;天虽只一算,却有千变。天道又如何?我有峡谷关和逆鳞卫,天道在我,霸道、天子之道,亦在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