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顾屿看陈若弱自带一层仙气,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如果顾峻在这儿,只怕都要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就像是陈家的彩礼,除了这些年陈青临得的犒赏,大半都是一些世家才有的前朝根柢,上了年初的东西,这是诚意。

越是铁打的男人骨子里越和顺,陈青临养mm是真娇惯,旁人家不舍得给女儿用的,他只要有就十足送来,平凡人家怕惯坏了女儿,日掉队婆家刻苦,但陈若弱天生胎记内心自大,他就往死里惯她,他这个哥哥立在这儿,凭谁也不敢欺负了他的mm去。

顾屿摇了点头,道:“父亲疾病缠身,文卿年底就离京,三弟尚幼,故而想让阿凝回府照顾父亲些日子,皇家亦有情面,文卿的要求并不过分,上报天子,也是一样的成果。”

里头一温馨, 外头平话的声音就清楚了起来,陈若弱和陈青临一样不爱读书,却喜好街头巷尾听人平话,陈青临喜好听那些个前朝名将交战疆场的故事,明显没读过几本兵法,却能把那些名将传闻活学活用,是个天生的将帅之才,陈若弱……就和很多闺阁女子一样,最爱听墨客蜜斯,公子名妓的故事。

陈若弱停了一下, 弱弱地捂住心口, 接连喘了好几口气, 见顾屿有要上前的意义,赶紧伸手摆了摆, 有些欲哭无泪地说道:“你,你别这么看我, 让我歇口气,再说下去我心都要从怀里跳出来了。”

这话说得他有些心虚,但是那张俊美出尘的脸庞上全然一副当真的神情,陈若弱被他夸得脸红,不安闲地理了剃头鬓,小声说道:“我,我去看看下厨做了甚么。”

顾屿无法,见她开着窗户顶着热气,半边白净的脸颊都被热红了,还是舍不得关窗,听得分外当真的模样,叫来小二,给了一锭银子,让买了底下人正说着的话本,连带着比来出的几册一起搬到车驾里。

晚膳倒是比中午平淡了很多,厨下留的高汤打底,炒了一盘素三鲜,吃起来既有素菜的天然滋味,又带着些高汤的鲜美,顾屿低头喝了一口盛好的鱼片粥,温热的白粳米平淡中带着被小火慢熬出来的米香,拌着白生生的鱼片,粥才入口,一股极鲜美的滋味就满盈在了唇齿之间。

陈青临盘算主张,给陈若弱的都是他感觉最好最标致的东西,故而……顾屿入眼所及,是金纱缀宝石的床帐,紫檀的桌椅,整块雕白玉的屏风,一应摆件,俱是金银玉石,宝光闪闪,分外惹眼。

夫人还是这么直白热忱。

“消暑最好是果茶, 多喝几盏也无事, 常服美容养身, 更添夫人色彩。”顾屿抿了一口手里的茶,微微抬起视野, 用比刚才当真了十倍的语气说道。

陈若弱的脸顿时成了一个色的,支支吾吾嗯了两声,目光躲开顾屿的视野,提及来也奇特,此人的眼神明显一向都是很和顺的,可她老是不敢对上,仿佛多看一眼,就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顾屿连吃了四五块,才算是放下了筷子,陈若弱规端方矩地喝着粥,时不时自发得没被发明地昂首看他一眼,烛光昏黄,仿佛给她周身笼上了一层薄雾,映照得她神采和顺,顾屿唇角翘了翘,俄然很想摸一摸她的脸颊。

只是……看着陈若弱不明以是的目光,顾屿八风不动,仿佛半点没有发觉到这满屋俗气的铜钱味,放下了手里的话本,诚心肠说道:“瑶池出仙子,灵地生才子,夫人的内室委实标致。”

顾屿的眸子抬起,毫不避讳地直视瑞王,语气轻描淡写,神采却很严厉,“文卿来找殿下,是想让殿下承诺,一年以后,阿凝病重身故,因无子继,灵位不入王府,到时殿下婚嫁另娶,同我镇国公府再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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