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向言溪宁,仿佛脚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那么沉重艰巨,终究立在言溪宁身前,他说:“我在这里等一小我等了八年。”
两栋竹屋相对,两小我,春夏秋冬,身影相随。
她想,多少年未曾见过眼泪了,因而,指尖悄悄的拂过脸颊,看动手上的一片晶莹,她低低一笑:“本来,我另有眼泪呢。”
眼里的光芒大盛,嘴角勾起,他说:“溪宁,我等了你多年,却从不敢想你会说出这句话来。”
看着言溪宁握着轮椅扶手处的构造,节制着轮椅远去,清浅咬紧了唇,眼里一片氤氲。
“女儿给爹爹跟娘亲存候。”
于他,于她,不能相濡以沫,亦不能相忘于江湖……
记得那年晓苑的梨花树下,曲词晚度量琵琶轻弹,而她在花海里舞姿萧洒,她们是多么的舒畅,当时,他玉笛横吹,站在假山之上,风华绝代。
“很好,你呢?”
“是吗?”言溪宁轻笑:“我也觉得不会来了,只是,如你所言,我俄然的想起了一小我,便来了这里。”
言溪宁眸光温和,“顾西辞,相濡以沫我们做不到,相忘江湖我们也未曾做到,那便结伴为邻,相守终老,如何?”
?身后,清浅略显沉重的声声响起,言溪宁浅浅笑着,眼里却有一片浓浓的哀伤,她说:“清浅,在这里等我吧,我想去内里看看,绕过温泉,前面有一片竹林,那是我当初培养的呢,这么多年了也不晓得如何了。”
“顾西辞,在这里建一栋竹屋吧,挂着风玲,闻着草药香,看着绿竹林,多好。
“好,我给你建,若你喜好,就是为你制作当年你画的秃顶强板屋也无不成。”
眼底有着一丝晶莹,言溪宁颤抖着双手节制着轮椅行向竹屋的前面。
只是那眸子里的哀伤和沧桑却又是那么浓得化不开。
“夫人……”
“只要你在,你说甚么都好。”
“不是!”顾西辞看着她,苦涩不已:“我只是问问你,并非强留。”
言溪宁垂眸,不答反问道:“你还筹算用孟婆汤留下我?”
“一年前我忘了奉告你一件事。”
喃喃自语而出,一滴泪水划落,言溪宁怔怔的看着她曾经胡想过的处所,昂首却见不远处有一个木亭子,亭子四角挂着琉璃灯,亭内围栏边上放着一盆盆兰花,设有一桌一凳,桌上摆放着一把瑶琴,是当初顾西辞送给她的――子矜。
顾西辞浑身颤抖,张了张唇,终只是问了一句:“这些年,你可好?”
“这些花都是除异味的吧。”
“嗯?”
或许是指缝中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眼角竟流下了眼泪。
“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倘若今后我们老了,到时候就来这里养老,我明天种了这么多草药,到时候你就捣鼓这些,我呢就种点蔬菜……对了,你得打一口井,如许就不愁吃喝了,如果想吃点荤菜就得养些鸡鸭,嗯,就在竹屋前面建一个养鸡鸭的园子……”
那么,能相守终老,已是幸事。
如此便双双沉默。
“你如何就感觉我必然会来?”
若非双腿不便,想来她也不会这般落寞了吧,起码,在悲伤难受的时候,能够挥剑宣泄着,可现在……
待入了亭子,言溪宁轻弄着琴弦,恍然间便奏出了一曲他当年的成名作《醉承平》。
一曲结束,言溪宁未转头,身后的人亦未上前,便这般温馨的一站一坐。
抬眸,她眼里的顾西辞双眸深沉,一袭黑衣如墨,容颜漂亮,只是眉间的哀伤过分沉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