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头和陈警官听得聚精会神，眼睛都不眨。我正说着，俄然停尸间的日光灯“嘶嘶啦啦”响了几声，冷不丁闪了一下，全部屋子刹时堕入黑暗中。紧接着，灯又亮了。
“如何了？”陈警官问。
陈警官点上手电筒，走畴昔煞有介事地看，照照地板，又照照天棚，如有所思地点点头。在我看来，他纯是在那装逼，就他那点道行，连我都赶不上。
我楞了一下说道：“不算熟，有过一面之缘吧。”
老田头接下来的行动，让我对这小我充满了无穷的畏敬。别看他吊儿郎当，油嘴滑舌，手底下真他妈有两把刷子。他就这么裸着双手，直接捏着死人的脸说：“陈警官，都不消法医，我上手一摸就晓得，这老头的头盖骨没有了。”
陈警官也暴露笑容：“老田啊老田，你当这是西方人过戴德节塞火鸡那。”
我在中间看着，死者头发乱糟糟。在陈警官扒拉下，确切看不到有甚么伤口。
我愣住话头，我们三小我站在尸床旁，谁也没说话。
老田头走上前，一把拽掉被单，暴露上面的死人。
陈警官没说话，直直盯着尸身，摇点头：“不成能。头盖骨是人身上最硬的部位，如果那种药物能够把它腐蚀，就更能腐蚀皮肤血肉。究竟上，尸身除了没有头骨，其他无缺无损。再者，头盖骨形状并不法则，要把它全部取走，是一项非常紧密的手术。那小我是如何做到的？匪夷所思啊。”
我悄悄悔怨，嘴下没留意。实在我已经猜到彭年老是如何偷走死者头盖骨的，现在最关头的两个题目是，他偷骨头做甚么就是为了画天国图？他现在到底在哪猫着呢？
老田头说：“会不会是从尸身胸腔或者是后脊背掏个洞，然后把手伸出来，一向伸到死人的脑袋里，把头盖骨给偷走了？”
看罢多时，他走出来对王馆长说：“老王啊，说实话，如果真有这码子事你应当提早报案。这叫欺侮尸身罪，懂不？别看没有性命在内里，也是犯法。”
陈警官没理他，对我说：“小刘你持续讲。”
陈警官走到尸床前，从兜里摸出一根油笔，用油笔尖拨弄老头的脑袋检察，敢情他也嫌倒霉。
“是。车祸的小伙已经火化了。这老头明天火化，现在家眷还不晓得这件事，要不然能把我们殡仪馆拆了。我们馆长要美容师想体例把这瘪下去的脸撑起来，只要混过明天，烧了就谁也不晓得了。”
“哦，我，美容师小陈，另有个烧尸的老姜。馆里我们几小我胆量是最大的。”老田头还挺高傲。
我本来就有点低烧，身材冷而五脏热，一看这具怪尸身，浑身不得劲，胃里翻滚，想吐又吐不出来。我强忍着不适，紧紧把住彭刚的胳膊。
我“扑哧”一声笑了。
陈警官拍拍王馆长：“你和小彭把他母亲送到内里歇息，必然要照顾好。”他转过脸看我：“小刘啊，你能行不？要不你也出去歇息歇息？”
老田头才不管长官们如何打哑谜呢，他背动手把我们引到停尸间西侧，这里放着一张玄色的停尸床，上面直挺挺摆着一具尸身，蒙着白被单，如何看如何渗人。
陈警官看他，也晓得兹事体大，牵涉甚广。真要往下究查，指不定出甚么乱子。但是口头上不饶人：“不叫也行啊，你总的给我个解释吧。”
老田头脸憋的通红：“那我就不晓得了。哎，对了，陈警官，会不会是阿谁变态用甚么药物把头盖骨化去了？就像武侠小说那样。”
陈警官把笔放到一旁，掐着腰，不住喃喃自语：“真他妈怪了。还真没有伤口。不可啊，还得找专业的法医来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