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一眼就看到了那内侍微微颤抖的肥胖和紧闭的双眼,他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只要十四五岁的模样,灭亡的惊骇让他面如死灰,像一具被随便摆布的木偶,凄惶无助。
云汐这下子才明白,刚才她对太子说出的那一番话又多么笨拙,多么不经大脑,多么的好笑,的确比蜻蜓撼大树还好笑。
谁知他紧接着再次弯弓搭箭,再一次的,将前面的箭击碎。
箭靶放在五米开外,云汐暗道,才五米,太子公然就是做做模样罢了。
靠,太子就是太子,说了这么多,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换了轩辕奕,阿史那靖那些人,早就气的七窍生烟了。
云汐软了,小声道:“说完了。”
太子看模样很推行密斯优先的原则,直接把弓递给云汐:“你来!”
云汐一咬牙,一顿脚,去他的太子殿下,尼玛姐不跟你玩了,云汐冷道:“太子殿下如果没有甚么事儿,臣女就辞职了。”
作为一个崇尚自在民主的当代人,云汐不想乱杀无辜,哪怕对方只是个卑贱的仆人。
太子听不到云汐内心的号令,他仿佛玩上了瘾,看到手边的案几上搁了一碟苹果,他来了兴趣,一指中间的一名内侍:“你过来!”
谁知太子拿起弓在手中掂了掂,俄然递给了云汐:“你先来吧。”
太子接过箭,成心偶然的和云汐的手堪堪掠过,云汐猛的一甩手,弓差点掉在地上,云汐从速用手去捞,而太子早就稳稳的把弓握在手上。
靠,大哥,你还想如何玩啊,姐已经认输了!
太子的手顿了顿,但是那箭却还是高速飞了出去!
太子的目光落在云汐的背脊上,是那么云淡风轻,他暖和道:“你不必惶恐,不过是随便玩玩罢了。”
云汐东想西想,太子却仿佛没有发觉到,他一边一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一边道:“刚才还是太无趣,我们换一种弄法如何?”
云汐惊奇的看着递过来的弓,下认识的接在手中,却没想到那弓很沉重,接过来的时候没有防备,手臂往下一坠,云汐从速用力握住,才不至于出丑。
东宫的人办事效力很高,半晌工夫就把箭靶筹办好了,云汐一脑袋雾水,但也只能临时不提,跟在太子身后走到那片空位上。
如果说刚才太子还是很客气的,现在太子的口气里就有些跋扈定夺,模糊的严肃让人没法顺从。
太子道:“那好,就陪孤赛一局吧。”
对于云汐那番话,太子既没有说对,也没有说错,反而把话题给岔开了,很有点恩威难测的意义。
看来当储君,还是有点料的。
太子箭法很好,云汐无庸置疑,但是云汐实在不想看到血肉横飞的可骇场面,她担忧本身已经靠近绝境的心脏接受不了那种惨烈场景。
云汐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把内心想说的话一股脑全数给倒了出来,大有“要命一条,要头一颗”的大义凛然。
太子溢出一声轻笑,叮咛道:“把箭靶移到百步以外。”
太子的眼底染上笑意:“你说完了?”
云汐手忙脚乱一阵才站稳,太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云汐弄不懂他的意义,莫非太子要调戏本身弟弟的未婚妻?这也太不科学了。
云汐扑了个空,大窘,局促起来。
就在太子拉开弓弦的一刹时,云汐脑筋一热,扑通跪了下来:“太子殿下部下包涵!”
三珠连发!三箭全中!
云汐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那支箭,把箭架在弓上,一只手搭上了牛皮弓弦,闭上一只眼睛对准箭靶。
在云汐的观点里,太子这类人,用的兵器必定都属于安排和工艺品,镶金嵌玉那是必须的,没想到太子的弓箭竟然看上去这么浅显,让她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