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观跟从他多年，此中交谊自是不必说，不然他又岂会流露他的去处，他翻身上马：“本王去接她回府！”
她缓缓看向院落左边，仿似又见她慈驯良目标站着，青色的长袍，青色的草鞋，青色的尼姑帽。
周恨生笑笑，顿了一下，悠然的挑起眉：“五今后普济寺祭奠，你可想去？”
“雅妃但是想问哀家，哀家为何送碧薇出宫？”
“妾身自是乐意之极！”
普济寺的祭奠实则只是上香、酬神、祈福，远不及祭奠祖陵来得正统，但牵涉到神灵保佑之大计、事关国体，又是皇上亲临、重臣伴驾，世人不敢有涓滴粗心，虔诚万分。
周恨生慵懒的坐下：“依你说，舒碧薇出了宫会去哪呢？净水庵抑或是瑞王府？”
不然，她微摇点头：“若不然，随她而去，不管她是生是死，皆由天、由命！”
偶然但愿他派人去找碧薇，偶然又不想他再见她！
董观冷静看着远去的背影，长叹口气，又怜又痛，如果她真的在净水庵，不如全顺了他的心，得了他的意！
见周紫川微微沉吟，董观忙不迭的说道：“王爷，皇上已将她安排在兰心苑，且不管皇上是否册封她为嫔妃，她皆是皇上名副实在的女人，王爷何必再多操心机呢？”
她双手合十，跪了下去：“菩萨，你如有灵，为何让净水庵世人枉死，如此虔诚到最后又剩下些甚么？”
规端方矩的上香、酬神、祈福，耗时长达三个时候，而后是普济寺筹办的斋宴。普济寺的斋饭，她和舒碧薇可没少垂涎，只是内心闹得慌，她遁辞出了斋堂。
“皇上！今晚那里歇着啊？”王德跟在他前面问道。
舒碧薇走上长长的青石阶，站在朱红正门前，看着清秀圆润的三个字：“净水庵”，心一涩，推开虚掩的门，模糊闻到淡淡的香火味，却没有一丝气味。
勿须多说，他已知那人是谁，心沉了一沉，忙诘问了下启事，董观心格登一下，吃紧拉住马的缰绳：“王爷，部属觉得此事尚不明朗，王爷需得三思而行！”
周恨生吐出三个字，王德摇点头，那是后宫嫔妃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御阳宫。
她想去哪皆由她，除了瑞王府，那他毫不能接管的。
沿着青石梯而下，她黯然坐在岸边，昔日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最后，剩下的只要她一人。
悄悄的一句，在贰心中激起千层浪，他几次吐纳了几口气，黯沉的脸终究现出一丝笑意，这些天一向没有兰心苑的动静，本来她出宫了，她出宫了！
“普济寺与净水庵相隔不远，雅妃是否想回净水庵一趟呢？”
“董观，备马！”他一脚踏进王府，劈脸就扔下一句，快步进了房。
“舒翎羽！”周恨生讥哂的笑了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舒翎羽，朕方才说过，你这么快就忘了？朕说过，舒碧薇的存亡由朕决定！不止舒碧薇的，另有你，舒翎羽的！”
太背工捧茶盏，轻呷一口，悠然道：“雅妃本日怎到永福宫来存候，皇上解了雅妃的禁令？”
舒翎羽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回禀：“妾身的禁足令尚未消弭！”
“能得皇上旨意自是好！”
周恨生看着她窜改不定的脸一笑，她现在脑中想的恐怕是舒碧薇吧！想起落日下的人儿，小腹有股热流涌起，他干咳一声出了青绮宫。
周恨生冷哼一声：“雅妃倒是悠然得意啊，你就不担忧舒碧薇？”
参拜过后，她往埋头院走去，埋头院的一片废墟让她悲伤欲绝，连两棵朴树都似干煎般焦黄、苦涩。那日她摸索着回到埋头院，烧焦的气味、带不足热的尸身让她几度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