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挑了挑眉,神采一派安然:“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我们陆家高低问心无愧,不惧任何摸索防备。”
如何会不惦记!
现在的江南宦海,一个个如履薄冰,恨不得将头都缩进衣衿里。那里有人敢蹦跶?
这是帝王心术,也是均衡朝堂之道。
隔日,李景便命令,命身边人清算行李,筹办回京。
没有切当的证据,就不能治李昊的罪。
李景深深呼出一口气:“你说的有理。传我号令,立即出发回京。”
到了傍晚,李瑭等人都被各自接回了府。李珍也坐着马车回了三皇子府。
娘亲的脾气阴晴不定,前一刻暴躁起火,下一刻就会放声恸哭。对着弟弟另有几分耐烦,到了她这儿,就满是暴风骤雨了。
只是,他想回都城和永嘉帝下旨命他归京是两回事。
李景归京已成了究竟,再气再怒也无济于事。
陆明玉到底不能上朝措置政事。
李景按捺下澎湃的情感,低声道:“父皇圣旨宣召,我得立即归京。实在,就是没有圣旨,我也早想归去了。”
孩子们都很灵敏。
陆非看了面带惭愧的太子一眼,内心微热,轻声道:“殿下不必自责。这件事,和殿下没甚么干系。”
李景也扬起了嘴角。紧绷的氛围和缓,表情也稍稍舒缓:“等回了都城,我任由小玉捶打出气。”
顿了顿,又叹道:“刑部一向在查案,这又过了八九日了,还是没查出甚么线索来。”
祝魏沈王四家都被灭了族,钱家人都死在了葛公公的宅子里。被牵涉进刺杀太子一案的江南官员,纷繁落马。江按察使和洛将军都被送去了都城。
“皇上的圣旨应当到江南了吧!”椒房殿里,传出乔皇后忧愁的声音:“也不知太子的身材能不能吃得消。”
郎舅两个相视一笑。
还能有甚么筹算?
李珍敏感地发觉到世人对她的态度有了奥妙的窜改。每次随李瑄一同来椒房殿存候,皇祖母和太子妃二伯娘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庞大。
永嘉帝对陆家的防备,乃至更赛过广平侯。
“李昌被毒死,李昊怀疑最大,广平侯蠢蠢欲动,乃至敢令人闯进宗人府。文臣民气浮动。只要我归去,才气稳住局面。”
李珍进了椒房殿,行过礼后,就垂着头闭了嘴。
陆明玉目中闪出冷芒。
不然,以广平侯做下的事,永嘉帝为何不严惩?还不是想以孟家军管束荥阳军?
以陆明玉和乔皇后的涵养,不至于将对李昊的仇恨迁怒到一个孩子身上。只是也做不到全然心无芥蒂。对李珍不免冷酷了几分。
陆明玉也只得往好处想,张口安抚乔皇后:“殿下躺在马车里,又不必骑马赶路。身边另有太医一起照顾,应当没甚么大碍。”
婆媳两个正说着话,孩子们来了。
“母后往好处想一想。等殿下返来,就能母子相聚了。这都小半年没见了,母后就不想殿下吗?”
他待在荥阳虎帐里,被层层看管。就连睡觉,都有十几双眼睛盯着。
归京安稳局势,是他这个太子义不容辞的任务。别说他伤势未愈,就是只剩一口气了,也得回都城。
三日过后,朝廷圣旨到了总督府。
陆非忙扶起李景,笑着说道:“殿下千万不成如此。我不过随口一言,殿下别忘内心去。等回了都城以后,好好安抚四妹便是。”
当然了,李昊也没甚么好日子过。
“殿下,如寄父所言,皇上圣旨很快就该到江南了。”
在永嘉帝内心,江山朝堂最首要,他的安危与否与之比拟,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