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永嘉帝才叹了一声:“这里没有旁人,你我之间说话,无需恪守君臣之礼。你快些起来吧!”
广平侯心火蹭蹭,肝火一上来,也顾不得面前是九五之尊了:“皇上!这个荥阳王,张口杜口护着太子妃!皇上莫非就这么纵着他?”
广平侯慷慨陈词,一派忠臣风采。
这他妈的真是贤惠。
广平侯心底冒着寒意,谢了天子恩情,站起家来。抬起眼,再次和永嘉帝对视。
黑沉沉的夜幕覆盖下,巍峨的文华殿如同一尊巨兽,广大透着亮光的殿门,就如巨兽伸开了利口。仿佛能将人一口淹没此中。
永嘉帝没有出声。
广平侯肝火冲冲地回身,大步走过来,奸笑着拉住广平侯夫人:“老子在外出世入死,一走就是两年多。本日刚返来,总得好好和夫人靠近靠近。”
永嘉帝看着义愤填膺的广平侯,淡淡问道:“苏妃因何被正法,你也听到了。就是朕返来,不杀了她也难堵悠悠之口。”
永嘉帝没有动容,反而瞥了广平侯一眼:“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取苏妃?”
广平侯眼睁睁地看着陆临拜别,眸子都快瞪出来了。
“今晚进宫,臣是忧心三皇子的安危,也为皇上鸣不平。绝没有别的意义。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广平侯反应迅疾,立即叩首请罪,态度非常谦虚。
广平侯夫人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妾身特地买了几个姣美小厮,都在书房里。要美妾通房,内宅也有的是。尽管渐渐消遣。”
永嘉帝目光锋利,仿佛能洞悉民气。
广平侯辞职后,退出文华殿,大步拜别。
豪情陆明玉杀人还杀出功绩来了?
广平侯色厉内荏:“说甚么浑话!陈谷子烂芝麻的陈年旧事,有甚么可说的。”
广平侯的心狠恶跳动,暴露一脸的惭愧,抬高声音道:“皇上刚才的话,实在令臣无地自容。当年,苏氏是献给皇上的美人。臣一时色迷心窍,碰了苏氏。不过,自苏氏跟了皇上以后,臣就再也没惦记过她。”
广平侯夫人嘲笑一声:“你内心想甚么,你内心最明白。如果然心为了女儿着想,从今儿个,就安循分分待在府里等皇上论功行赏,规复爵位。三皇子看在孟家的颜面上,也不敢虐待了云萝。”
无形的威压,如巨石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
伉俪两个早在几年前就分房而眠。
守在门外的丫环们,敏捷退得老远。
永嘉帝神采淡淡,声音不高不低:“苏妃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活,说得再多也无好处。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听到任何人再提苏妃。”
广平侯内心的血性和邪火都上来了,不管不顾地将广平侯夫人扯进寝室里:“你是我正房夫人,我睡一睡如何了?”
广平侯额上盗汗如注。
“你也不想想,苏妃是云萝的婆婆,是我们半子三皇子的亲娘。我这个做岳父的,如果连个撑腰的态度都不摆出来,今后云萝在三皇子府的日子如何过?”
不到半晌,寝室里就传出怒骂声撕扯声。
可惜,相互了解数十年,对方身上长几根毛都清楚的很。
永嘉帝淡淡道:“也好,你先回府歇着。过些光阴,朕再召你进宫。”
然后,加快法度,大步拜别。
一边说着,一边将广平侯夫人往屋子里拉扯。
永嘉帝坐了十二年龙椅,天威日盛,心机也越来越难测。他如果再当永嘉帝是肝胆相照谈笑无忌乃至能够共享美妾的李垣,那就是他完整昏了头了!
“太子妃有功有大魏,该赏则赏。滥杀性命,当罚则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