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一出，满场死寂，继而陡起一阵窃保私语。
“这算甚么题目？”
他本不欲问出，将此事混赖畴昔，争奈襄王世子穷追不舍，愤恚不过，便即喝出，他是真想晓得此问何答。
状元郎气得微微颤抖，叶飘零接茬道，“自是要比，先前是非，自有公论，我等自要分出胜负来。”
状元郎道，“小儿伎俩，亏你霸国敢端上场来。”
“有稽无稽，稍后再论，诸位答不出来，倒是真的。”
“天多高，谁晓得，便是神仙怕也不晓得？”
此番对答，不卑不亢，极显状元郎聪明，既保护了庄严，又将皮球踢了出去，更妙的是，留下了回旋的余地，满场无不悄悄奖饰。
状元郎涨红脸道，“事已至此，何故兀自强辩！”
一众进士亦懵了头，彼辈憋足了劲儿，乃至暗中暗所长分好了组，静等襄王世子题目抛出，就给其当头一棒，哪晓得憋了半晌，却等来个这。
襄王世子微微一笑，指着状元郎道，“公然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斗智才风趣。不过，某只和旗鼓相称之人比斗，尔等虽是新进进士，越国之精锐，但在某看来也不过是精通文墨，稍具修为，尚不敷和某坐而论道，如此，某先问个题目，尔等答出，某再与尔等比斗。”
“无稽之谈？”
“…………”
便连安坐王座之上的大越天子也来了精力，聚精会神谛视着场下。
倒是始终不动声色的探花郎兜了底。
世人聚精会神，却听那襄王世子道，“……两个对子，尔等且听分了然，其一曰：烟沿艳檐烟燕眼；其二曰：投止客家牢守寒窗空孤单。”
状元郎问出，满场视野，皆朝襄王世子会聚。
襄王世子道，“彼苍确是十亿八千四百九十三万六千八百一十九丈高，尔等如果不信，大可测量一番，某可静候。”
初始，另有世人还抱着万一的心态，觉得霸国真生发了某种了不得的测量东西，测出了天之高。
此话出口，满场世人的胃口又蓦地被勾了起来。
襄王世子神采淡淡，还是把玩着掌中烟壶，涓滴不动神采。
襄王世子道，“如此还算尔等有些担负。可还要比下去？”
襄王世子抬头道，“我之题目，尔等答不出在前，我为尔等解惑在后，不闻尔等念我传道授业解惑之德，独闻此恶声，莫非这便是堂堂大越之儒道？”
此番话出，又惹得满场如水浇沸油，满场喧天。
虽是那满口的“ｙａｎ”并未落于纸上，可听在世人脑海当中，跳出的七个字，皆是普通无二。
襄王世子慎重其事道，“还是某来为尔等解惑吧，记准了，冥冥彼苍，其高十亿八千四百九十三万六千八百一十九丈。”
独独许易偶然存眷这烂大街的把戏，目光时不时在人群中的南北两点游离，心念万千。
叶天高做老了官，最知揖让进退，本日之事，胜则无功，败则无过，身为当朝一品，他做了该做的，退下来，明哲保身，无疑是上策。
“小人诳语，吾等何必起火，贤者自贤，愚者自愚。”
此番话出，连叶飘零也噎得够呛，他本意是想抢回出题之权，可襄王世子这般一说，他却不好出口了。
“胡扯八道！”
“你非要出题才气得胜，由你出题便是。”
却说叶天高话落，叶飘零并他左边的白面文士，右边的俊面青年皆躬身受命。
“莫非大越文道真的昌隆到这般境地，连彼苍之高，都有体例测量？”
哪晓得襄王世子竟卖了好大一个关子，说要出个众皆听闻的题目。
状元郎还待出口，却听叶飘零传音道，“贼子可爱，强辩徒乱人意，且绕他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