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晓得他的身份,凤举恐怕只会觉得他是哪位风雅隐士。

凤举香扇半开,唇角微扬,视野穿过扇子的镂空处,望向了主位。

“久在樊笼里,深陷泥垢中,如何能奏出清闲之意?”

他深深凝睇了凤举好久,感喟一声,道:“本宫有些事,女郎自便吧!”

夜幕下的御花圃,被花灯照得灿烂透明,长几上还摆着特地从西山折来的桃花。

太子见她不言语,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胶葛。

太子发明在他说话之时,凤举的一双眼睛始终专注地谛视着他,虎魄般的色采,映着浅浅的笑意,华光潋滟,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衡皇后的表情仿佛很不错,在赏识了一番歌乐曼舞后,终究开口,准允人们能够离席去赏灯,不过会如此做的多数也是年青一辈。

“吃味?”慕容灼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将凤举射穿,“你这女郎胡说八道些甚么?”

他抬手拨弄了几声,奏的还是《清闲游》。

停顿了半晌,复又欣然道:“本宫倒是非常敬佩你。”

太子蓦地停手,唇畔的笑容似是自嘲。

“女郎也擅琴吗?”

凤举点了点头,道:“当日是阿举情急之下行事莽撞了,殿下不指责阿举,还命人送去了很多东西,阿举尚未能亲身称谢。”

“赏灯自是没甚么意义的。”

“女郎左臂上的伤可好些了?”

“女郎第一次入宫,还是尽量不要到人少的处所走动,免得迷路了。”

“略懂罢了。”凤举见他轻抚着琴身,问道:“莫非这琴是太子殿下统统?阿举失礼了。”

玉辞跪坐在凤举身后,悄声道:“皇后娘娘也真是奇特,春日宴又不是上元节,此时赏灯总感觉有些奇特。”

走出几步,太子俄然又转头。

凤举却没有与他拌嘴,兀自望向了天空。

太子并无指责之意,抬开端对凤举微微一笑:“无妨,女郎方才的琴声甚成心境。”

凤举微微有些讶异。

太子心中既是可惜,又是伤感。

他的语气甚是莫名。

她冷静可惜,扭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慕容灼。

不错,太子没法奏出清闲游无拘无碍的意境,在这一点上,凤举倒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哦,阿举在家中独处惯了。”

“灼郎,若非你我相处光阴太短,我定会觉得你是在吃味。”

太子一走,一向隐身在竹林中的慕容灼走了出来。

太子,可惜了!

上回见时,他穿的是精工细绣的太子裳服,虽有皇家气度,色彩却暗沉沉的。

此时,天涯已零散挂起了星斗。

凤举一看便知他是个琴中妙手,但是……

慕容郎君只要在大蜜斯面前才会像变了小我似的,毫无常日的威风冷煞。

“莽撞?”太子笑了笑,“你当日是有些莽撞,不过……”

望着那道清雅中带着淡淡落寞的背影,凤举的眸光仿佛染上了夜色,深不见底。

未晞和玉辞站得远远的,低着头暗笑。

这凤家的女郎委实是有些与众分歧的。

“灼郎,终究……入夜了!”

“呵……”

但本日的他一身月红色的宽袖长衫,气质清雅,眸光清润澄彻,一瞥见底。

她与这位太子殿下仅在春猎时有过一面之缘,但两次的印象不同太大。

太子说的,是春猎时凤举为庇护白鹿被他所射的那一箭。

“本王记得你说过,东宫之人曾经行刺过你,可本王看你与这太子倒是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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