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才气不敷,终究只会被瀑布击落,粉身碎骨。”

月踞当空,众星拱月,方能成绩一番灿烂乱世。

石湍如何听都感觉这话不是滋味,清楚就是在刺激他。

石湍深有感到。

石湍自失,苦笑:“是,女郎此言甚是,是端昭俗了,女郎才识实在赛过我等须眉。”

同一个有望深渊,一人想要跳到劈面却落入了深渊粉身碎骨,第二人一样如此,第三人,第四人……久而久之,便再无人敢尝试了。

凤举回身,在亭阁中徐行慢踱。

你只是个女郎!

除了朝中真正掌权的个别之人,现在已经鲜少有人敢如此公开群情时政了。

“那是因为他们皆是孤身一人。”

“看不惯的岂止你一人?举目远眺,巍巍帝阙竟是一派乌烟瘴气,举凡有志之士,又有谁能看得惯如此世风?”

石湍猛灌了一口茶水,望着凤举的背影。

凤举折扇轻摇,笑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生变,变而后重立。”

现在的主君……呵,绝非明主,不值得帮手。

“刑部作为六部之一,主律法核定、案件刑讯审理,在朝中感化举足轻重,端昭兄身为石家培养的担当人,想来如果故意退隐,很快便会入职刑部吧?”

他感喟道:“现在就连皇族都身不由己,大家想的皆是独善其身罢了,那些勇于直言抗争之人,又有哪个是有好了局的?”

“破……变……”石湍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两个字,蓦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指……”

凤举挑了挑眉,这石湍虽传闻愤世嫉俗,总喜好直言不讳指责别人错处,实在也是个谨慎之人,说话隐晦,但又恰到好处。

石湍震惊归震惊,倒是摇了点头:“女郎此番假想虽好,但倒是不成能实现的,皇族、世族、庶族,虽共存而立,却又冲突重重,皇族强大便容不来世族,世族也不肯将手中实权交给皇族,上层尚且如此,又如何能整合狼藉的庶族?要想将此三者整合,难之又难。”

“哦?那阿举要在这里恭喜端昭兄了!平步青云,伉俪结璃,双喜临门。”

那样的思惟自在,与现在的确是天渊之别。

在石湍惊奇的目光中,她兀自说道:“醉生梦死不过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本相大家皆知,却无人敢坦言,因为坦言者死,久而久之,坦言成为了俗人俗事,无人再见提及。”

凤举含笑,斑斓高雅,举手投足都披发着一种自傲的光彩。

“现在距春秋战时已有千年,可现在反倒不如古时,当时四方馆中群贤毕集,各国皆建有争鸣台,百家争鸣,才学之士堆积,共同看望真谛与治国方略,一派鼎盛繁华之象。当时虽诸国林立,挞伐不竭,倒是乱中有进。反观现在,斑斓堆雪、白马玉堂之背后倒是一潭死水,志士残落,壮志难酬,大家三缄其口不敢多言,真是讽刺!”

凤举言道:“皇族为天下至尊,却受制于世家大族,手无实权;世家大族手握至权,却各自为营,各谋其利;士子才调横溢,满腔抱负,却狷介孤傲,苦无人带领,终究只能一一残落,随波逐流。如果……能将这三者聚合呢?皇者为强主,世家同心为辅,群士共聚,各展才学。”

“端昭兄此言实是俗了,古来女子有上阵杀敌者,有匡扶君主者,有为国士者,男人能为之事女子何不能为?何况,即便阿举是女郎,但端昭兄你是男儿,大家皆有其能为之事,各展所长,各司其职,共成一事,这并不冲突。”

现在的士族……凤裴两家尚还算中立,可衡楚两家倒是各自仰仗东宫与昭王,想要一举夺权,要他们一心的确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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